国王:“……”
他忽然想到了远在阿奇德帝国的皇子赛伦。
难道他们是去搬救兵了?先和阿奇德帝国一起,联手对付塞兰卡帝国?……不,不会的,希莉亚再天真任性也不会做这种事。要她为了朋友之谊背叛祖国,她是做不到的。
何况即使是阿奇德帝国,也无权随意插手塞兰卡的内政。
所以,他们只能是去避难的。
戈尔多·莫兰就这么抛下他没有完成的事业和他的圣殿骑士团,就这么逃了?
……不对!
国王猛然间察觉到:虽然戈尔多·莫兰掌握了圣殿骑士团的力量,但他确实从未有过谋逆之举。相反,戈尔多·莫兰的德行有口皆碑,认识他的人少有说他不好的——再怎么说也比劣迹斑斑的教皇可信。
最开始,他就是从教皇的警告开始敌视戈尔多和莫兰家族的。而这几天的惊惧、不安、暴躁,使得王都人心浮动的同时,他对莫兰家族突如其来的处置也使好几个拥有兵团的大领主感到了不满。
国王这次是过于冲动了。在无法将戈尔多·莫兰一击致死的前提下,把尚有试探余地的莫兰家族给推远了。
国王沉默了片刻,把自己手边的酒杯给倾倒了,深红色的酒液渗透了精致的白色桌布,也将他的指尖染成了淡淡的红色。
“来人,召集全部人手。”仿佛有烈焰燃烧在国王凝滞的目光之中,“我们去拜访拜访教皇。”
近卫一愣:“可是陛下……”现在抓住戈尔多·莫兰不才是重中之重吗?
国王一个眼神过来,被王者的威视压垮的近卫就再也不敢多说一句,照着国王的命令去做了。
国王把自己身上的毛皮披风脱了下来。把被束之高阁多年的长剑佩戴在了腰上。
他必须做些什么。趁现在主动权还在他的手中。
国王带领着他的军队长驱直入,轻而易举就攻进了教皇厅。
他端详着教皇厅会议殿的最高处、那张黄金铸成的教皇的御座,轻轻嗤笑出声。
教皇穿着朴素祭袍与黑色的棉质披风,被虎视眈眈的士兵们半逼着走上前来。这些士兵们个个身强力壮、披甲执锐,但教皇却好似看不见那些明晃晃的锋利刀剑似的,面不改色地缓缓走着。
国王看教皇没有丝毫惶恐的神态,扭过头来,十分不悦地说道:“教皇阁下,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下令开除戈尔多·莫兰的教籍?你知道你的教唆让我陷入了多么尴尬的境地吗?”
“……那怎么能是教唆呢,陛下。”教皇总算露出了一些虔诚的神态来,他微微躬身行礼,却是不是朝着国王站着的方向,而是对着一旁伫立的圣主像献上了敬意,“我只是将我所知道的实情告知您而已。”
“……圣主在天,所有善行都会得到嘉奖,所有虚假都将被真实所揭露。我身为国王的辅助者,这也是圣主的侍奉者——这世俗与天国赐予我不同职责,如今这两者却产生了尖锐的矛盾。我十分想遵从你的意志,我的陛下,但我无法蒙蔽自己的良知。”
教皇站在高洁的神像前侃侃而谈,而国王的脸色则越来越难看。
国王用充满威胁性的语言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众所周知,圣殿骑士团的主人就是王剑的主人。”教皇从容不迫地说道,“而拔出王剑的那个人——被称作天命的王者。我相信,这些我都已经告诉您了。”
国王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明白了教皇要干什么,恨得咬牙切齿:“你怎么敢——怎么敢在这时候提起这些荒谬至极的胡话!”
“那又如何?!”国王吼道,“你把这些信息特意送到我的面前来,不就是为了让我除掉他吗?难道你是想让我乖乖地把王位给让出来吗?”
“……我只是个神职者,陛下,我无法左右您的意志。我相信您对世事评判的眼光与金子一样明亮。我所希望的,只是您不要选择让自己的良心蒙尘。”教皇轻声细语地劝慰道。
“别惺惺作态了。”说着,国王似乎是下定决心拔出剑来,在所有人惊讶至极的目光下把剑尖对准了教皇的喉咙,“我再警告你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张开你的双眼,看清楚现在的情势。你必须服从我,遵照我所有的命令去做。别用什么圣主什么天命来搪塞我,这些我都不在意。我只知道谁要是敢威胁我的统治,谁就是我的敌人。”
“怎么样,教皇,现在您还想说些什么?你能让圣主降临世间、救你一命吗?”
教皇厅一时间陷入了绝对的寂静。
在场所有的教徒都露出了恼怒至极的神色,而国王的军士们也有不少露出了惊骇的眼神——他们也信教,不知为何事情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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