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轻轻被叩响,裴清雅思绪唤回,撇下诗书追去拉开双扇房门。
看清来人的一瞬,房间主人比欢跃的珠帘更快沉寂下去。
这位主儿咬唇不语,掩饰不住的失落神情,凌意瞧得真真的,咳了一道缓解尴尬,“小姐,该用午膳了。”
裴清雅黯然瞧她,眼底浮动千百挣扎,欲言偏又住了口。
凌意在心里叹息,自几日前那次不欢而散,陛下主子闹了脾气,她前日入宫当值,小皇帝特意吩咐她:若非裴清雅开口问起,不教她吐露半分。
皇帝说的话,哪怕是气话,那也是圣旨无疑,金口玉言降旨给她,凌意不敢不从,她将眼前的主子请回屋,命人开膳。
裴清雅只动了几汤匙粳米粥。这消息午后传进宫里,鱼龙白服的小皇帝纵马踏着傍晚余晖现身城郊——撇开请安的一众人,提着膳盒拢起衣袍往主院跑。
再度碰面的凌意与茉香携人候在院外,竖着耳朵,若得吩咐即刻冲进去为主子分忧——如果主子需要她们的话。
·
“清雅。”叶庭昱扑进卧房,惊得裴清雅手里的笔锋一颤,抖了滴墨在信纸上。
“吓到你了?”叶庭昱无措地搁置膳盒在红木圆桌上,凑近窗前的半月桌瞧她写什么。裴清雅置笔,将信笺压在青竹镇纸下。
叶庭昱撇嘴,失落随她返回桌边。裴清雅坐在鼓凳上,叶庭昱即刻敞开了话匣子,向她逐一介绍宫廷美食。
裴清雅无心于此,勉强用过一些叶庭昱强烈推荐的珍馐美味,撂下银箸拭过嘴角。
“我有话与你说。”
裴清雅起身,捻叶庭昱便服袖口,如是轻道。
是这招“欲擒故纵”灵验了么?几日不见,裴清雅不再倔着,弯折傲骨与她示好,叶庭昱只觉得心旷神怡内里充盈,频频点头,愉悦道:“雅儿你说。”
裴清雅面上一臊,自打她二人破了禁忌,床笫或平时相处时,叶庭昱改了称呼直白唤她……她定神收回心来,抬眸小心注视叶庭昱,“我应你所说,与你回宫,恳请你高抬贵手放我父亲。”
叶庭昱飞扬的笑容骤然冷硬,嘴角僵住,眸心里的欢喜碎裂,难以置信,“雅儿你、你方才说什么?”
这话是裴清雅思量几日的“后招”,以自己为饵为要挟,求叶庭昱或是逼她顾念情分放父亲远走……只是若是如此都不成,只怕叶庭昱就此寒心,断了情义。
裴清雅跪在地上,将她们的情意、她的自尊一切都赌上,“清雅此生侍奉君侧,求陛下格外开恩,放妾身父亲乞骸归乡。”
谁知是火上浇油了。叶庭昱攥拳,不信命地倒退一步,征然垂眸瞧她,“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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