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有些阴沉,让人提不起劲。
简卿一步步走上台阶,目光落在一个个的墓碑上。
脑子里忍不住去算他们死亡的时间,有的早有的晚, 有的子孙后代刻满了墓碑,有的只有寥寥一个名字。
简卿没有找到比阿阡更早的,甚至比陈媛早的也没有。
她从墓碑上都找不到可以安慰的,没办法慰藉自己说,你看,那个人也没有活过四十岁。
陈媛和阿阡的墓是并排。
简卿后来才知道,陈媛死的时候,简宏哲把她旁边的墓地也买了,给阿阡留的。
并排的两个墓碑前,各好好地摆着一束包装精致的花。
白色的大朵菊花缀着星星点点的黄色小雏菊。
寄托着哀思和追忆。
应该是放了很久,花已经干枯脱水。
简卿愣了一瞬,想了许久也想不到是谁来看过她们。
陈妍不喜欢简宏哲来看她们,觉得晦气,简宏哲也没这个脸。
陈家人都住在乡下,老的腿脚不方便,小的又忙,也没那么深的感情。
所以除了简卿,没有人会记得来看她们。
打扫的阿姨正好扫到这一排。
“阿姨,您知道这是谁送的花吗?”简卿没抱什么希望地问。
按理每天有那么多的人来祭拜,打扫阿姨是记不住脸的。
偏偏那次来的男人生得极为好看。
加上陈媛和阿阡的墓光看拓上去的寥寥几个字,就知道生前是没过好的,所以她打扫的时候,会特别照顾这娘俩。
“是个高高帅帅,穿西装的男人。”打扫阿姨比划了两下。
“......”
简卿听她这么描述,也想不出是谁。
索性也就不想,只默默在心底感谢送花的人。
起码不是除了她以外,就没有人记得她们。
“这个花放在这里好久了,我之前看花开的好就没清,现在已经枯掉了,要帮你清走吗?”扫地阿姨问。
简卿摇摇头,道了声谢,“不用,我一会自己带走。”
等扫地的阿姨走后,她安静地站在陈媛的墓前,盯着女人温暖善良的笑容。
陈媛的墓上甚至没有丈夫的名字。
因为陈妍那时候怀孕了闹,说不想死后还要和人分享丈夫,所以就没在碑上刻简宏哲的名字。
她像条贪婪的恶犬一样,将自己抢来的东西,护得彻底。
而陈家人竟然也同意了,觉得生的人比死的人重要。
压着五脏六腑泛起的酸,简卿抬起手,去擦陈媛的照片,拂去上面的灰尘。
“我来看你们了。”她说。
声音很轻很低,像是怕吵醒长眠此地的灵魂。
-
祭拜完陈媛和阿阡以后,简卿抱着那两束枯萎的花,一路回了市区。
她和周承约在了卫校门口,然后一起去了校长室。
敲门进去的时候,李校长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进’。
他似乎正在和谁打着电话,声音客气,还带着几分的讨好,“这周的课往后推就是,您注意身体,好好养病。”
“嗯、嗯放心,没问题。”
李校长目光落向门口,见进来的人是他们,很快挂断了电话。
他笑眯眯地和两人打招呼,和简卿点头微笑,再和周承握手,礼数做的很好,传统官场上游刃有余的派头。
“简卿是吧。”他一边给两个人泡茶,一边说:“我以前常常去你妈妈的店里吃饭,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他用手比了比腰,上下打量,感慨道:“那时候你还那么小,没想到现在这么大了,我都没认不出来了。”
简卿笑了笑,“记得,卫校的老师们常常照顾妈妈的生意。”
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里,三个人在会客桌边的沙发上坐下。
买房子的事情她不懂,全权交给周承来处理,只是在价格上又确认了一次。
“李叔叔,您确定十万卖吗?”简卿皱了皱眉,“之前您可是二十万买下的,这前前后后也没过多久。”
李校长是精明人,怎么可能会做这么赔本的买卖。
简卿心底始终有些疑虑,占人便宜这事儿她做的心虚。
李校长叹了一口气,“没办法,家里出了点事情,着急用钱。”
“当初我也是因为信了渝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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