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提着箱子下车,冬天寒夜冷风往怀里一扑,熄灭了一切欲望。月台上的乘客都沉默着,只有行李箱的划过地面的咕隆声。
“这霾真是闷透了啊。”游月小声咕哝。
游星笑她莫名其妙,两人无声检票出站,这晚风不小,站前面稀稀拉拉一个人,都缩着头等车,游月贴着游星背后,冷得牙齿打架。不一会他拦了一辆出租车,游月先上了车,他把行李放好之后对司机说:“师傅,去曲兴花园。”
游月闻言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斜便别过头去了,车内灯亮微弱,游星并不是没看到她脸上的鄙夷。她这个人总是用鄙视代替抗拒,游月就是个大傻子,她以为只要轻蔑就能让自己跟厌恶保持距离,她活在自己清高的阴影里,除了能跟他撒泼耍狠,在别人面前总是一团软泥,再大的委屈都不会说不,误解也好,伤害也好都是照单全收,不会拒绝更不会反击,逃跑是她唯一会的求生手段。
如果不是那些事,游星绝对不会想到要跟这个妹妹保持距离,他会继续用自己的想法替她决定一切。以前的游月就像他的分身,游月不需要面对世界,一切都有他处理,如果可以,游星甚至可以作她的人肉日记,他可以帮她记录,甚至纪念,却不能帮她分享。
两人是真正的两小无猜,但当距离侵入,他才意识到就算念同样的书,吃一样的叁餐,同一条路上下学,叫同样的人爸妈,他还是不能代表她,她是女孩,是妹妹,他可以去适应她,却不能继续欺骗自己她就是他。她有自己的心事,因为多年的亲密,游星可以探测到那块心病的存在,可自己不是良医,他解不开那个难题。况且现在的他也不愿做她的知己,他天真地想,自己会成为她的药,万能的药,不需要借他人之手确诊,无论怎样的岁月沉疴,只要他在,就能药到病除。
“我也是才知道的——你不用怀疑我。”游星最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给自己辩解。
“我怀疑什么了?”
游星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一点半了,“爸爸十一结婚的时候,还在翠苑,可能就是年底才搬的。”
“你十一还是去了是吗?”
“我——爷爷电话打了好几通,我说你跟室友去旅游了。他结婚,我们一个都不出面也不合适。”
“嗯,长男嘛,我理解。”
“你有什么不痛快就说,用不着这样阴阳怪气的”
“你直说了吗?爷爷怎么没给我打电话?我是没手机还是没信号啊,是游阳要念幼儿园了,连你的意见都不重要,他这是照顾你的面子。我算什么,一个孙女。”
“你太累了,火气才这么足。”
“对,我累死了,我没你好命,在哪都能做春梦。”
“你不可理喻。”游星发狠扯了一下被游月坐着的衣角,游月一歪,正好车拐了个急弯,头撞到了车窗上。
司机听那一下声音不小,微微侧头说不好意思。游星十分自责地把她的头捧过来,也软下来连声道歉,问她痛不痛,游月摇摇头,眼泪又没骨气地流出来。游星擦擦她的眼角,又对额头呼了几口气,游月把他推开,说自己没事。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游星说。
“你本来就不用说什么。”
“我问了爸爸老房子怎么处理,他说那是妈妈的房子,不过位置也不太好,租怕是不好租,还是想问问你的意思,咱们的房间都没动。”
“放屁,那这几年那女人住他腿上的?”她略噎了噎,看了一眼后视镜,“我对那个房子没什么想法,毕竟妈妈的房间都脏了,哥哥,你们男人总是这样看得开,对你们来说家很重要,嘴里挂着什么成家立业,可是又只把家当个容器,娶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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