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路载她回家。她打电话问了游星,他说今年要跟公司一起去厘岛过年,两人聊了几句,游月挂了电话。她有些怀念游星在的日,他们分享了亲密无间的十七年,还有的那几天,无论发生了什么,他同她仍是兄妹,斩不断的亲缘关系,让游月持到现在,她想或许再过几年,生活磨平掉他二人的棱角,而她也放弃了追寻和思索,那条血缘的纽带仍会把他和游星绑在一起。
游明和游月在速上堵到错过了年夜饭,尤悦打了几个电话来问,游明渐渐也有些烦了,吼了对方几句就摔了电话。游月倚着窗笑笑,她有些困了,微微开了些窗透气,天上飘着些雪,曲江是个很难有积雪的地方,从小到大看见雪的次数屈指可数。就如她跟游星夜奔归家的那年,天气预报说了几天的“预计明天有雪”,可到最后只落了场雨来。
今夜的雪仍有些羸弱,飘飘摇摇的姿态像恋人悬着的心,她想这些晶莹纯白的雪,落在曲江的地界上,倒像是赶着送死,迫不及待地变成一滩泥。游明打了个哈欠,他打开收音机,终于了速,游月前白光一片,她像是看到了千里冰封的秘境,据说人在雪地里待久了会得雪盲,白的终究变成一团黑,在她前缓缓落。
母亲在世上的最后一个冬天,有一日她看见母亲在住院楼前烟,她一手扶着吊瓶架,一手举着烟,那缕缕烟雾像在她的上散开,像是母亲悠的魂魄。她急忙走近她,挥散掉那些烟,依偎在她怀里,她被那病折磨地只剩一把骨,房也变得瘪。母亲的上有病房里消毒的味,她有些发抖,游月问她为什么重新起烟来了,她说:“提提神,好过年啊。”
她牵着母亲回了病房,却无话可聊。游明的那些事像悬在这个家上的一把刀,如果她讲了来,刀落,“家”就会变成“冢”。可她仍觉得母亲有知晓的权利,她问母亲是否父亲,母亲说:“我对他只有亏欠,也过,但还是愧疚多一些。”
游月不懂,追问为何是亏欠,母亲说:“因为这个病让女人不能女人的事。”
游月啜泣不止,仍反驳说:“母亲就是女人的事。”母亲摸着她的发,说:“有些事你还小,不晓得。”
游月说:“那爸爸呢,爸爸就了男人该的事吗?”
母亲愣了片刻,远望着窗外,“人总是比不上亲人的,我跟你爸是夫妻,算是人吧,人之间总是会有一些跨不去的坎,我们毕竟没有血缘那条纽带,要是一咬牙拼意气散了,就再也合不上了,你爸爸对你只有父亲的责任,至于男人的责任,我不想追究了。”
那天的窗外沉沉的,散着几片雪,不多久那雪里就掺了些雨,雨越越大,挡着游月不能回家。
游月就这样消失了,只给游星留一段记忆,看上去他只是失去了妹妹而已,尽是唯一的妹妹。
他接起那个电话,他其实应该把备注改成前女友了,门之前他跟她提了分手,两个人已经谈了两年多的恋了,她父母了几次结婚的事,他知女孩再拖不起,就主动放开了手。她先是不愿意,后来发现了他在酒店的消费记录,就死了心。列车正好经过山,信号不好,他没有听到对方说了什么,挂了电话,给她发了微信。
“我这边信号不太好。”
“没有别的事,我把东西都搬走了,跟你说一声。”
“好的。”
“钥匙怎么办?等你回来我再给你?”
游星想了想,“放在盆里吧。”
对方发来一张盆的照片,游星想回复个“谢谢”,却显示对方已经把他给删掉了。
不久后到了南京站,游星他们跟着那对侣了车,寒风怀,小姑娘拢拢衣领,挽住男友的胳膊,轻声抱怨了一句:“这霾真是闷透了。”她的男友不解地问:“风不是正着吗?”
游星僵在原地,同事回喊了声“游星”,他缓过神,那女孩闻声回眸扫了他一,游星笑笑,赶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