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昨天的心一定很复杂,苏眉的说法,她父亲更是个老古板,不知回听说了他们的事,会有什么反应,可惜之前她跟许兰荪结婚,老人家已经登报跟苏眉脱离父女关系了,这回总不好再登一遍。少个岳父大人,对他来说实在不能算事损失,除非老人家为了要给他添堵,又认回这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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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华(三)
那虞绍珩呢?
“哦,周小,好久不见了,你好。”虞绍珩听见是她,微诧异,他和这位周小许久没有联络,怎么今天她会打电话到办公室来找他。
她还真是让他“惊喜”,她可以为了许兰荪,忤逆父亲离家走,却不肯为了他一抵抗。
表面上越乖的小孩,心里越藏着小鬼。像她这样有“成功经验”的孩,更不会惧怕多叛逆一次。
虞绍珩开车转到竹云路的时候,还在低声着哨。他料到苏夫人必然看他和苏眉之间不寻常,也猜到她不会赞同女儿和他往,理都明摆着;可是他一也不介意。
电话那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周沅贞:“抱歉打扰你,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他就听话地站在院里,看她窗前的架,熟透了的果都挂在藤蔓上,没有人摘。
参本的预算案要在12月份提国府,军自然要提前到11月中——逐级往,大家都得往前赶,六局最迟10月底,各个室就不能晚于9月中。明账是面的,有大数即可,反正军的账目事涉机密,冠冕堂皇的不予公开,不会像去年教育的决算,居然被人加总数少了两千多万,填去一个副,仍是颜面扫地。
牵累了他?
只是近来的公事也有些无聊,再过一个多月,就到了第四季季度,国府上要审本年决算和新财年的预算案,国防自然也不例外。
“你说。”虞绍珩嘴上答得快,心中却,这些女孩真是越来越不客气了,一好不给人尝,支使起别人倒都蛮直接的。
但是桌的暗账、底账三四也不止,譬如给里看的和给看的就是两回事;而军呈给国防的和大人呈给参谋总的,必然也是两样;就是六局各,恐怕每个主手里也都是三本账:自己算计的,官过目的,公务档的……真真假假大家心知肚明,偏偏他最近闲着,便被局打发到总务去帮忙编预算,不耐烦归不耐烦,但也只能激官“栽培”。
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静静地开了门让他来,一丝伤心羞赧也没有,只是平平常常地跟他说:“你等一。”
他关心她,保护她;也戏她。他太过光华耀,喜他几乎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太理所当然,也叫人心生疑虑。她喜他聪明,她喜他漂亮,她喜他风度华品味优雅温柔殷勤……可是谁不喜呢?他是个太容易叫人喜的人。如果她对他并没有那样挚而独特的,她就承担不起他的牺牲。
“丢了吧。”他仿佛是连看也没有看一,转便走。
恋中的女人大多都是盲的,别人越是反对,她就越觉得必须持,还能从这斗争中生快来——否则,怎么能证明自己的唯贞举世无双呢?
电话那没有立刻答话,等他“喂”了一声,才传来一个迟疑的女声:
几叠报表摞起来有半人,逐项对起来,不知不觉就过了半晌,他端起杯喝茶,忽地省起那日在苏眉家里翻过的那个本,一行一行小账本记得很仔细;现在离开学还有几天,要是能把那小东西抓来替自己活,就比较解气了,可惜……虞绍珩正暗自走神,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接起听筒,公事公办地问:“虞绍珩,请问哪里?”
尤其是苏眉。
她很快就走了来,怀里捧着个小纸箱,一言不发地递到他面前,里是他寄给她的画册、钢笔、用丝巾包住的《玉台新咏》,甚至还有睡熟的芋。
“我是周沅贞……绍珩,你好。”
从苏眉家里来,虞绍珩殊无笑意的勾了勾角,他才懒得同她纠缠。也许就是他迫得太,好像他非她不可似的,他合该晾一晾她。
然而,他看见苏眉的第一,就知自己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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