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加拉提已经这样做过很多次了,他知道在波尔波死去或者停止贪污以前自己会一直这样做下去,作为波尔波手下的一条狗为他藏匿赃款。
“黑帮”这个词实在和“善良”相去甚远,当他为了自己父亲向他人挥刀的那一刻,布加拉提就注定了堕入无边黑暗、在人性海洋里沉浮的命运。有时他甚至会觉得自己渴望光明的心在逐渐死去。
但是一切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不对劲了,在生死危机中锻炼出来的敏锐直觉提醒布加拉提,有人隐藏在人群里,如潜伏在夜色中等待狩猎的鬣狗一般盯上了他这只肥美的猎物。
是谁?在哪里?他从哪一个环节开始被发现了?来人是组织的成员还是敌对者?
布加拉提拎着保险箱的手握紧,冰冷的把手硌着他的掌心,使他稍微冷静下来。跟踪者也登上了这艘观光船,距离抵达卡普里岛还有四十分钟,他要在上岛之前把那家伙揪出来干掉。
观光船只有三层,除了船长室所在的三层,一、二层都向游客开放。一层是一间面积广阔的休息室,座位排成五个一组的两大列,再过一个拐角的僻静地方是男女混用的两间洗手间和吸烟室。二层是半露天半封闭的观光区,甲板上安置了可供游客休息的桌椅和饮料自动售卖机。
布加拉提现在正带着保险箱坐在一层的休息室里,他环顾一圈,周围只有零星几个人。搭乘观光船前往卡普里岛的多是游客,少有人会老实坐在休息室里,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去二楼的甲板欣赏那不勒斯湾的海上风光。除了布加拉提,坐在这里几乎都是年迈体衰的老人和抱着婴孩的父母。他们都关注在自己手头的事情上,无视了布加拉提的目光。
角落里有一对兄弟坐在那里,朝布加拉提不感兴趣地看了一眼,又撇过头去。
会是他们吗?布加拉提朝那对兄弟走过去,戴着鸭舌帽的哥哥察觉到他的靠近,不悦地皱眉,在布加拉提距离他们还有三步距离时出声呵斥,“你小子想干什么呢?是在挑衅吗?”
他的声音大到附近的人都被吸引了目光,这么高调的人应该不是藏在暗处追踪他的人。布加拉提面不改色,“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哪里冒犯到了你,我只是想上二楼看看。”
二人中的弟弟转身一看,前往二楼的楼梯观光船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右边那个没什么人走的楼梯正巧在他们身后。他扯了扯哥哥的袖子,“我们是出来玩的,收敛点吧。”
哥哥自知失礼,讪讪地道,“下次注意点,真是太不礼貌了。”
布加拉提点点头,登上了前往二楼的楼梯。
虽然二层并不能直接观察到他的一举一动,但是布加拉提待在观光船靠岸期间只能抱着箱子待在船上,船只靠岸之后,能看到登船口的二层观光甲板反而成了最好的观察地点。他会解决这家伙的,如果被拉链分成数块扔进那不勒斯湾,大概神也救不了他吧。
布加拉提悄无声息地登上了观光船二层,与一层不同,二层人来人往,游客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或围坐在桌椅边闲聊,或倚靠着栏杆向海远眺。布加拉提的身影被人群淹没,他细心留意着目之所及的每一个人。
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对姐妹站在二层甲板的边缘。姐姐穿了一件白色的刺绣衬衫,下面搭黑色的喇叭裤,脖子上松松垮垮系了一条黄色丝巾。她戴了一顶草编的太阳帽,大大的墨镜几乎遮住半个巴掌大的小脸,肩上还挎了一个黑白格子的手提袋。有男人走过来向她搭讪,草帽女郎懒懒地背靠着栏杆,接过男人递来的可乐,直接递给站在一边的妹妹,一句话也不说对着男人嚣张地比了一个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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