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丝是早就泡好的,纪寒川另开了灶,把切好的鸭肝鸭胗鸭鸭血都过氽一遍,再将所有的东西都放鸭汤里,顾珩北叔侄都不吃葱蒜和香菜,他就用木耳火贝竹荪等菜来提鲜,菜里当然更少不了顾珩北喜吃的冬笋和油果。
这个房里除了厨房,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还保持着他们最后一次离开时的样,四年里顾珩北没有踏足过这里,原因不言自明。
顾珩北只觉得心脏重重一,血被压向四肢百骸,连骨里都透酸酸的涨。
“不对啊,”顾珩北狐疑,“你哪来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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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珩北眉开笑:“还有这么好的事?等会我再去找找。”从前藏的钱隔了很久后找来,简直就跟捡钱一样惊喜。
顾珩北从纪寒川微侧的脸颊看去,明亮光线他的侧面线条邃分明,从角到颌骨形成生冷而锐利的弧度,明明是棱角分明不好亲近的面相,却有着最细致的温柔和最绵的。
纪寒川侧眸看过来,顾珩北笑意盈盈和他对视,两人睛里都闪着光,他们同时凑近彼此,四片柔的嘴贴到一起。
纪寒川却没有笑,他转过去,捺眶里涌起的一意。
现在也不过早上八,纪寒川要这顿早饭至少得五起,顾珩北仿佛看到外面晨曦微现,薄雾蔼蔼,纪寒川一个人走到一站外的菜市场,走过一个个摊位前挑选材,他也许弯着,也许噙着笑,也许还会跟卖菜的伯伯阿姨寒暄一两句,然后沾着一凉的汽满载而归。
纪寒川一直这样,从年少时期坐在电脑前不眠不休半个月为顾珩北写解剖图件,到以后很多很多个晨昏里为他各致的吃,纪寒川总是把这样琐碎麻烦的事用最大的忱和力到极致,他的时候还很开心,他总是这样,全心全意全投。
琳琅满目的材,有些要用开,有些要用冷泡,灶台上的火要从大调到小,脏里面污垢多必须清洗好多遍,所有的材都切成大小适中,成块的成块,成条的成条,整整齐齐堆在碗盘里。
“外卖怕不净,脏还是得自己理。”
,”顾珩北有嗔怪,“小孩实在嘴馋你给他个外卖,偶尔吃吃也没事。”
纪寒川专注的视线凝聚在他脸上,黑白分明的睛在炽亮的光线里越发显得幽:“你以前老喜把零钱随放,家里每个屉里都有零钱,我随便开了几个,找来好几百块。”
纪寒川拿着筷搅拌着粉丝,肩膀忽然一沉,熟悉而温的气息拂在他脖颈,顾珩北搁在他的肩,地了气,语气又轻快又慵懒:“这小日,有过分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