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無悔的愛(3/3)

要祝福他、要祝福他…….他早決定的…….他垂長睫，失神地盯著自己攤開的掌—上頭四個半月型的傷已淡到幾不可見～

體上的傷總是癒合得如此迅速，但……心的…….呢？

驀然，腰間的一抹紅映他低垂的視野—

長指緩緩探，拈起被夾在帶與襯衫間的稚…….報……

無悔的……愛……

『人都已經那麼渺小了，如果還不快快樂樂地過完這一生的話，實在太對不起自己了～』

那晚，旋轉餐廳裡，輕輕撩過他心弦的那抹嗓音，那句話，又在他耳邊響起......

人們總說，人在將死之際，前將會快速地飛掠過這一生的種種......現在看來，在瀕臨心死的時候，也會如此.......

他與仙至相識以來的種種如同快轉的電影一般，在他前一格一格地播放.......初識時的槍戰，體上的歡......一直到後來～他傾盡所學的教他、引導他、培植他.......一切.......都只為了自己曾向他提過一次的，那任的、難以企及的復仇心願.......

他......其實一直很羨慕他......羨慕他的灑脫與無憂無慮～也......一直很敬佩他.......敬佩他的專業，他的博學.......不知不覺地，他學著他的腳步，學著他的微笑，學著他舉手投足的樣.......公司裡許多人都說他笑起來與總裁幾乎有八分相似.......

其實，豈止是相似........他從他那裡學會了～用微笑掩飾心中的狠絕與強勢......更有甚者，也掩飾心中滿溢的與憂傷......這點仙已遠遠不及他～所以.......在小屋門前那一役，他大勝，而，一手教導他的人，卻慘敗.......

雖然，他勝得淒涼，勝得無比狼狽......

他雖狠狠地踐踏了他捧至他前的心，但他沒有一刻忘得了.......他對他的好，他的調笑，他喚他的樣，他.......最後轉的背影......

他已有覺悟......這將是他要背負一生的原罪—因他是這樣輕賤一份，也～輕賤了自己的心.......但～現在.......他竟有一種衝動......想......

指尖傳來一濕意，他回過神......報的已在他無意識的使勁之，化為豔紅的泥.......

無悔的愛.......如果～他曾經努力過什麼的話，是不是.......就算最後之後還是一無所有，至少～他可以得上『無悔』這兩個字呢.......

貓抬起～再一次對上了仙悠始終未調開的視線—

這次，他清楚地看見…….那澄亮的黑裡帶著顯而易見的，名為「焦慮」的緒～

他們兄弟倆的睛……真的很像……恍惚中～腦海中閃過方才見過的，另一雙，相似的，只是更為冰冷的黑眸……貓眨了眨，迅速地掠過一絲疑惑與光亮～

會是他想的…….這樣嗎？

「請問…….觀禮的親友們，對於他們倆人的婚姻有無疑慮～」神父和緩的嗓音再次穿透層層迷霧，傳洋平耳中。「如果沒有的話，我在此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