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受到,病房里面弥漫着一将死之人绝望的气息。
“等等,我真的没有拍过你的照片也没有跟踪你。如果不是我的话,肯定还有其他人。”他在我后面追着我喊,“你要相信,我是没有恶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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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可能再相信他,我转逃离医院,逃离公怪人以及这一却令我不快的记忆。
你没有资格寻求我的原谅,我说。
“你知吗,你过来跟我打招呼那一刻,是这辈最开心的记忆。但是我太害羞了,我不知要怎么表达,我只能逃离。”
“我拍过你的照片,也没有威胁你。”他摇摇矢否认。
“这个人昨天凌晨去世了,跟我一样的年纪,跟我一样的病。”怪人又笑了,我不知他原来是这么喜笑的人。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我单刀直。
“我习惯了周围都包围着你的味。我查到了你的名字、你的公司、你的职位、你的一切。我看见三年来你的喜怒哀乐,你的悲离合。你搬家之后我又在你家附近租了新房,只是想离你近一。你注意到我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
我愤怒地推开他,几乎是竭尽全力地大声吼:“那你为什么拿我的照片威胁我,这算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错了什么?”
“三年前,那时我跟你搭同一班地铁。你第一天来我就注意到你了。你跟我完全不是同一类人,你年轻、丽又光。你那时应该刚毕业找到工作不久,你对工作和生命总是充满了忱和激,所有人带着疲惫的面在地铁上一言不发,可是你永远神采奕奕。我的神总是被你引,我惹不住看你,接近你,但是你从来没有好好注意过我。”
他无奈地摇摇:“开始我只是想跟过去跟你说说话,可是我一直跟在你的后面走,一直没有鼓起勇气。慢慢的,每天跟着你,受你的日常生活变成我每天最喜的事。”
多,很多,几乎瘦到只剩骨。他穿着宽松的医院病服,发和牙也几乎掉光了。他上有一腐朽的气味,像一棵在的暗死亡的树,如果发现不是他那份奇怪的,像孩般的好奇和飘忽的神,我不会注意到他。
“但是我承认,我一直在跟踪你,对不起,我知我错了。你不用担心,我命不久矣,以后也再也不会吓着你了。能在死之前跟你个歉,真好。”他仿佛地松了一气,他微笑着说,“你可以抱抱我吗?”
泪爬满了他毫无血的脸颊。
“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像是上你了,可是更多时候我大概只是在羡慕你的生活,我窥探你胜过于你。”
他转发现我了。他没有惊慌也没有逃跑,相反,他的神穿过人群静静看着我,他笑了,是那解脱又明朗的笑,他准确地叫了我的名字,见到你真好,他说。
我想象过很多次遇见他的场景,在我的梦里面,我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他,把他踢到地上,打电话报巡捕让他受到惩罚。事实上现在时机到了,我只是静静看着他。
他打开他经常如同宝贝般背着的黑背包,里面全是我扔掉或者丢的小件。我的快递单,旧衣,用完的红,旧枕,打碎的杯。
我没有答应,我知这大概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但是我心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恶心,无可描述的恶心。
公车怪人的病房里有三张病床,除了他的以外,其中一张是空的,另外一张是个神志不清的老。公车怪人给我到了杯,请我在他床的椅上坐坐。我没有喝,也没有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