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清脆的声音从有气无力,渐渐变得兴致,有的时候惊讶,有的时候神秘,她活灵活现地向他叙述着自己的所见所闻,而他也会偶尔问一句,或者应一声,让自己听的同样兴趣盎然。
她其实心里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她不愿意接受!
说完了这次行的经历,她又开始说起以前,有些是他知的,有些是他不知的,他都听的很认真,也很开心。
林依依心里咯噔一,她意识到,当初在蒙将军船上时,心里产生的那不祥的预,似乎正在成为现实。
但是,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有可能控制,唯有生死,是最无法控制的一件事了。
可惜,她的希望落空了。
而那个被托的孤,貌似,就是自己。
但是她却知,师父不会允许的,哪怕她真的将不死药抢回来,他也不会服的。
沧海君没有过多地去安抚她,更不会言语隐瞒,因为他知她是聪明的。
“师父你要去哪里?”
而对于林依依来说,这其中尤其让她愧疚难受的,是她同样清楚地知,如果不是为了为她化开不死药的药力,师父至少还可以活个几十年。
林依依却似乎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只看到他的胡须在动,嘴一张一合的,直到他说到“为师走的也就安心了”这九个字的时候,林依依才叫了起来。
几位师兄们被沧海君打发了去安排蓬莱岛岛主的继任大典,只有林依依被留了来。
他揽着怀里这个最最不舍的人,想要和她最后一次开开心心地说说话。
沧海君淡淡地吩咐着,话里话外,全是对林依依的不放心。
“蓬莱岛,我就给依依丫了,你们在中原各自有自己的修行之,也不需要。只有这丫,只喜玩,若没有一份大大的家业,怕是要吃苦,你们这几个师兄脸上须是不好看。再过十几年,中原也该止戈休战了,那些产业你们多心,帮着照应着些,我会让良蒲接手这方面的事,赚的钱够她衣无忧就行。靠她自己,大概是没这个心思去的。这样,为师走的也就安心了。”
“嗯。我这次去采药,碰到徐巿了。徐巿你还记得吗?就是当初在即墨的时候,由我引见的那个方士,你知他是谁吗?他就是当初那个女童的儿呀。而且你知吗?那个女童可厉害了……”
林依依也想不哭。
就连当初的自己,不也为了生不死而犯了大错?
“别哭了,和师父好好聊聊天吧。”
如果一刻就是分别,那么现在,不是正应该让彼此开心、不留遗憾吗?
沧海君看着偎依在自己怀里的少女,用自己的衣袖轻轻为她拭去泪。
她的脸一变得苍白起来,大睁着两,看着沧海君,只觉得心里特别特别的慌,特别特别的堵,就好像有人往她的了无数的冰块,即冷、且沉。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办法改变了,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她应该好好地陪着他,让他开心快乐,而不是看着她哭,然后也同样难受。
但是她控制不了自己。
所以她还抱着一的希望,希望师父说的那个走,就是寻常意义上的走,这样她就可以无赖似地要求:“我也要一起去!”
“好了,别哭了。人生哪有不散的宴席,你我师徒一场,两世的缘份,已经是上天给予的最大恩赐了。”
就如她对自己的不舍一样,他又何尝舍得离开她?
她甚至有那么一刻,想要喊上几位师兄带着整个蓬莱岛的人去将蒙将军护送的那颗不死药截来。
也许上难以接受,但是理智上,她其实早有准备,否则也不会偷偷地离开,却又自己急匆匆地赶回来了。
而她,也随着对这些往事的回忆,将心中的悲伤压了去。
此时的他没有一丝的暮气,比起她离开前的状态好太多了。
如今,当他将要真正的面对死亡之时,才发现原来并不可怕,只是有些不舍而已。
否则,又哪里会有那么多的人想尽办法求生?
“师父,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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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君有些无奈,同时心里也格外的柔。
如果他当初服了不死药,那他或许会真正的生不死!
还有师父刚才所说的话,为什么这么的像是在托孤呢?
“你这次去,遇到些什么样的有趣事?和师父说说吧。”
林依依哭了,她很无力,因为她清楚地知,这不是要不要一趟远门的决定,而是沧海君切实地觉到了自己大限的到来,所以他才会想要把一切都安排妥当才走,这是不可违逆的一件事,谁都无法改变。
这样,她就不会失去师父了。
可是这也更加的说明,此时的他正在燃烧着自己最后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