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唐皇赶在早朝之前便来芙蓉殿。
丫鬟们急忙迎驾,同时赶去内殿回禀。
齐妃低应,懒懒自床上起来。
唐皇自外进来,见她衣裳单薄,忙上前。
“快回去躺好,”他一脸紧张的言道。
“不碍的,都已经好了大半了,”齐妃温婉的笑。
“那也不成,”捏着几乎只有骨头的手腕,唐皇的心不可避免的抖了下。
他将人重又塞回被里,抚了抚她额头,感觉温度刚好,才露出笑脸。
“朕担心了一夜,好在你没事。”
“妾有罪,累得圣人如此挂心,”齐妃忙要见礼。
唐皇将她按住,“朕还记得,你曾说过,最怀念你我相识之初的那一段时光。”
齐妃眼底闪过一丝情绪。
她急急垂下眼,长长的睫毛下落,掩住所有。
“朕当初还不觉得,可是这两年,朕越发感触。”
他拉着齐妃,“那一段时光,与朕也是极为珍贵的。“
“圣人,”齐妃低喃。
唐皇低嗯。
齐妃露出一丝浅笑,款款望他。
门外,内侍频频看着时辰。
眼见着就要晚了,才低声下气与候在门边的丫鬟商量。
请她入内禀告。
小丫鬟才来服侍齐妃没两年,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等待遇。
顿时受宠若惊。
她进到屋里,将内侍的话转述。
唐皇皱起眉头,很是不悦。
“国事要紧,”齐妃反手握着他,嘴角勾笑,“我就在这儿,等你回来。”
“好,”唐皇眉头缓缓舒展,只觉心头熨帖得不知怎么安放才好。
齐妃目送唐皇出去,随手落了床帐。
她仰着头,呆呆的望着头顶承尘。
半晌,她忽的勾起嘴角。
有些事,早已时过境迁。
没有谁会一直留在原地,无望无怨的苦等。
她手指轻轻握紧。
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
待其松开,掌心顿时出现几个整齐的月芽。
一晃便是一个来月。
随着唐皇的频频到来,莲妃失宠的消息在行宫内蔓延。
便是诗情百般遮掩,莲妃也还是知晓了。
在痛哭不知多少回,摔碎了不知多少杯盏,也没能挽回唐皇之后。
莲妃咬住银牙,“去请公主来。”
“娘娘,”诗情小心道:“如今大家都在忙着迁宫,公主那边,应该也在忙吧?”
“让你去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而今的莲妃脾气十分暴躁,几乎一点火就可以炸开。
诗情被训得大气不敢出,只得退出去寻人。
公主直到这时才知晓闺中密友出了事。
她仔细问了当时情形之后,叹气。
“皇兄的性子本就不是个好的,能几次三番的低声下气,不过是因为是你。”
“可你倒好,表面放过,转头又去为难她,偏还被皇兄撞到。”
“这他如何能忍?”
“可在早前,我也不是没这样干过,他不是也没说什么吗?”
莲妃满脸泪痕,极其委屈。
“现在如何能同以前相比?”
公主道:“早前,情势未定,他自己尚且不知前途如何。”
“可现在,迁宫在即,梁家又俯首,他便是这天下唯一的主子。”
“你却在这时这般,这不是逼得他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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