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串的反应无疑证实了,眼珠, 确是活死人的命门。
傅长乐心里一松,再次举箭、拉弓、瞄准——
“哇——”
一大口暗红色的血从喉咙口涌出。
傅长乐抽搐的手几乎握不住长弓,她在战场上吃过忘给敌人补刀的亏, 因此强忍着刀刮般的疼痛,仍勉力搭弓,想要补上最后一箭。
“怎么会……”
傅长乐又吐出一口血,整个人软绵绵倒去。
早有准备的封悠之一把将她扶到轮椅上坐下,十枚银针快的几乎看不清残影,瞬间扎在大穴之上。
“当年阿阮,阿阮明明撑了足足一个时辰……”
“行了,你这破身子哪能跟阿阮比……”封悠之不欲重新提起血淋淋的往事,含糊了一句,“赤炎丸耗的是血气,见魂丸透支的是命,你现在这状况,哪里还有……”
哪里还有多余的精气神和寿命经得住这般糟蹋呢。
这一倒一扶一扎之间,满身血腥味的十三已飞至眼前。
他手抖的几乎握不住墨刃,这会儿半跪在轮椅前,手伸了好几次却始终不敢去碰被扎的跟个刺猬似的傅长乐,只颤着音喊了一声:“殿、殿下。”
傅长乐此时眼睛已看不太清了,白茫茫像是被糊了一层轻纱。
“右、右眼……”傅长乐挣扎着推了眼前模糊的人影一把,口中喷涌的血瞬间淹没了后半句话。
十三扶着她的手控制不住颤抖,从不离身的墨刃掉在枯叶堆里,没发出一点声响。
“右、右眼珠有人去处理了……”十三的声音也跟着抖,他的脸上还带着生死绝杀后的凌厉,眼里却是无法理解眼前这一切的茫然,只僵硬而机械地转头,盯着封悠之喃喃道,“殿下吐了好多血……”
硬生生在大冬天急出一身冷汗的封悠之用最快的速度封住傅长乐全身大穴。
虽说在决定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这一幕,但显然这具千疮百孔的身体比他们想象的还要脆弱,封悠之满头大汗,生怕一个错眼,治疗计划就停在死地这一步,再没有什么后生不后生了。
傅长乐大口大口呕出来的血怎么也止不住,十三只觉满目都是刺眼的红,晃的他打从心底里害怕这种自幼便看惯了的颜色。
恍惚间他想起了影卫营的红溪,有人蒙上他的眼,有人堵上他的耳,有人在放他的血,红漫漫一片汇成血河……
“别让她昏睡过去!”封悠之突然厉呵,“不想她死的话,就必须在取针前让她保持清醒!”
这一句吼终于堪堪将十三从一片血河中扯回,他张了张口,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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