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原本就是她的。她凭什么白给了杜梓,费尽心思庇护他,为此舍了一条性命还再被他杀一次?
她哪一点对不起他?
没有!从来都没有,无论是杜梓,还是大齐子民。她祁阳,样样桩桩都对得起她自己,对得起父皇!
顾乔似乎是想了会,想要说的,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就要走进来的宋问,于是瞧着宋问笑道:“怀知说罢,我也不过是个大夫。”朝堂里的曲曲折折,还是宋问知道得清楚些。
略一思索,便招呼了阿莞出去了,连带着把门也合上了。一丝灰白的光线也没了。
宋问对着顾乔的背影一脸无语,只好自己摸索着点了只蜡烛,屋子里这才亮起来。
面前的老人仍旧儒雅洒脱,气质高华。顾遥微笑道:“老师。”
这一声谦卑的称呼叫宋问有些不习惯了,但是仍旧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应答了一声,这才继续与顾遥道:“公主当初扮作儿郎入朝堂,似乎便没有复仇的意思?”
若是满心仇恨与不甘,顾遥绝对不会用这样温和而光明磊落的手段进入朝堂,更不会一心除林修,却半点不勾结党羽。
她件件桩桩,做的都是为大齐谋利的好事,反倒对于权术不甚在意。
“嗯。”顾遥点了点头,之前确实如此。
宋问的手顿了顿,皱眉严肃道:“先前公主的身份未曾泄露,自然如何都可以的。可如今,绝对不能继续如此的。皇上容不下公主,便是容得下,公主的身份也危险重重。”
顾遥微笑地等着宋问把话说完,然后十分从容道:“父皇说我是个极为聪颖的女子,并不比男子差,是以一直想要将大齐江山交到我手中。”她顿了顿,然后神情冷了点,“但其实不是,女子性情天生温软些,又容易感情用事。大齐四处不平,其实根本震不住。”
宋问皱眉,道:“公主聪颖大气,温和良善,行事章法自如,全万不要妄自菲薄。”但顾遥所说的,也确实有理。但是那时候她不过九岁,哪里能斗得过有人力有手段的林修。至于感情用事,这正是她仁德之处。
顾遥抿唇笑出一点贝齿,漆黑的眸子忽然明亮起来,道:“那些特点,都是因为被养在温室里,从来不经风雨与挫折,才会拘泥那些细微而完全不足道的东西。”
宋问哑然,然后他就听到顾遥的声音继续响起。
“阿杳很是羞愧,原本已经有了那么好的机会,却不把握,至于今日所有人都知道我的身份,却无法自保。如今,阿杳绝对不会如此妇人之仁!”
顾遥微笑地看着宋问,像是在等着什么。
宋问眼眶猛地眼眶一热,双眼就湿润起来。随即佝偻着腰,猛地便对着顾遥跪下。
她眼疾手快,还不等宋问跪下,便将宋问扶起来,微笑道:“老师,这些虚力便罢了吧。”
宋问也不拘泥,只颤声道:“原来当真有这一日啊……先帝他,真是神机妙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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