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氏人杀了多少大齐人,上蔡还是大齐的国都,怎么能让蛮夷住在这里。要我说,就该赶回月氏去。”
年年征战,也就年年征兵。年年征兵,也就年年死人。几乎个个大齐人,不都有亲人亲戚死在月氏人手里。
老家看着那比黄金还贵的郎窑红瓷碗,只觉得心在滴血,却只能佝偻着腰劝:“郎主何必与这些不想的人计较。”
终于,又要几个人加了这个阵营。天越来越明亮,街坊上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陆陆续续加。
“可不是报应!”几乎所有人都有同仇敌忾的快意。
秦府的朱红梅钉大门上,溅满了涸和半的血,惨厉而斑驳地爬来,甚至在门还夹着一只骨尽碎的死猫。
老家脸上一乌青的印,低不说话。他是大齐人,可是还是得侍候这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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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走月氏狗!”忽然有个雄浑的嗓音在人群里响起。
“啊――”
秦铮一把将手里的句丽折纸扇摔到老家脸上,脸沉沉:“大齐人骨里就是轻贱,自己不如人战死了,还有脸来我这里闹腾。若是可以,我真恨不得死这些蝼蚁!”
一句血债血还,几乎叫所有人心里都是一震。齐人恨月氏人,恨极了月氏人。
“秦府的主人,是月氏战神秦铎的兄弟!手里全是大齐人的血!”另一个人也失声叫起来。
秦铮原本忍着,可是忍到后来,还是忍不住一摔了手里的郎窑红瓷碗。
秦府的大门闭,但是门外聚着的人却是越来越多。等到有了上百人,最先开始喊的人便开始讲述月氏人何等凶残恶毒,又有多少大齐人死在凶狠的月氏人手里。
这一片的居民是被佛陀的惨叫声唤醒的,被吓醒,起床气自然大得很。随便上衣裳,便要来狠骂佛陀一阵。
一个人接着:“回去还便宜他了,杀了那么多大齐人,要血债血还的!”
行至秦铮门前,只觉得脚底踩到什么粘糊又绵的东西。佛陀意识退一步,低眉无地上漆黑一团的事。
“啊――”来人亦是一声惨叫,趿拉的鞋也被吓掉一只,穿着一半的衣裳,大瑟瑟发抖。
阖着,念一句佛号便要报一句时。
其余的人陆陆续续聚过来,便是此时天光大明,乾坤朗朗,众人也觉得背后生寒。
“去他的,大齐人都弱得像个仔似的,死在我月氏汉里已经是他们的荣幸了!还敢骂我们!”
“月氏人杀孽过重,这是鬼魂找上门来了!”有人忽然叫声。
几乎听过这些话的齐人,没一个骨里不是血沸腾,只想将屋里的人托来,千刀万剐用以逝者之魂。
人群沉默一阵,一刻便有两三个声音中气十足地应和起来:“赶走月氏狗!”
至于门,地上横七竖八的,全都是血模糊的黑猫尸,血几乎染红整个秦府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