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的书房里,灯火一片通明。一个高瘦的人影站在正中,戴着一顶绸缎襆头,手上比比划划着,仿佛正在慷慨激昂地说着什么。
柳执初和赫连瑾对视一眼。她小声问:“这个人,就是丞相林言了?”
“不错,正是他。”赫连瑾眸光微沉,“也不知他到底在说什么,为何会如此激动……走,我们过去看看。”
说着,他拉住柳执初的胳膊。几乎没发出任何动静,便是一个纵跃,将她带到那间房的后窗附近。
院子里,原本有两个家丁正在巡守。其中一个家丁,在头顶似是有一道阴影掠过之后,若有所觉地抬起了头,问旁边的人:“喂,兄弟。你有没有觉得,旁边这情况似乎有点不对?”
“不对?”被他点到名的那人,纳闷地抬头往上看了一眼。见天上仍然是月明星稀,清清朗朗的一派好天气,他忍不住乐了,“我说兄弟,你该不是看门看出什么癔症了吧。这么好的天气,哪儿来的什么不对头的情况?”
“是么。”让旁边的人一说,那原本有些质疑的家丁,也没再多说什么。
他抬头看了看天上,摸摸脑门,忍不住嘀咕一声:“可是,我方才似乎的确是看见了一点阴影,从咱们脑袋上掠过去的——”
“嗨。”旁边那家丁满不在乎地咧了咧嘴,乐了,“虽说咱们是相爷府邸,权倾朝野。但你管天管地,还能管得着几只鸟雀路过不成?照我说啊,你刚才看见的影子就是夜里的惊鸟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该看守还是看守,安安心心当你的差,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啊?”
“这倒也是。”闻言,那家丁终于彻底放了心。他点了点头,顿时就放弃了先前刨根究底的念头,继续安安分分站岗。
不远处,柳执初听见二人的对话,手里捏了把虚汗。幸好那态度糊弄的家丁坚持己见,要不然,她和赫连瑾可真就该被人抓住了!
思及此,柳执初回头看向赫连瑾,眼神询问。赫连瑾会意,点了点头,两人找了一处假山后头的位置藏身。
林言似乎并未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在房中缓缓踱步,抑扬顿挫地道:“咱们大俞朝的科举,归根结底,还是以四书五经为纲。所以,你们若要在科场上博个好名次,就必须得好好精读四书五经才行。”
林言这边话落,在他身前,顿时响起了一旁参差不齐的“是”声。柳执初听得眨了眨眼,发现那些应和林言的人似乎大都年纪不大。最大的不过弱冠,最小的五六岁,正当开蒙的时候。
“来,文儿。”林言点了一个孩童的名字,“爹爹问你,你今日个功课学到了什么。”
那被点名的孩子站了起来。他是个年约十岁的孩子,身量还稚嫩。被林言考校功课,他也不急不躁,只是言辞清楚地说道:“儿子今日学了《论语》,是子路、冉有,公西华侍坐的一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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