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潜春闺(2/2)

青楼……

年轻力壮的小厮手没轻重，很快女人们便被推倒在地。混之中，梅娘被挤得摔倒，不知谁的脚踩上她的手背，她吃痛地回手，手背已经一片带着泥污的血迹，火辣辣的疼。

梅娘便取笑：“人家地生天养的，哪里是你的功劳了。”

人群中，梅娘依旧是那个例外。她努力往前凑，但是被维持秩序的小厮给拦住。她挣扎着、面对总着急地：“方总，我不要遣散费，我只想见一面阿雍，求您了，让我……”

梅娘脸薄，登时羞恼得脸颊涨红，埋不敢再说去。

舞裙歌板逐时新，散尽黄金只此。

“你不要污蔑我家小！”

梅娘的东西不多，不一会儿便收拾齐全，但是夜还太，她坐在桌前面对着那一小匣的枇杷。

众人又争先恐后起来。

她想，她总得最后见一面那人，无论如何，她想说一些话，想看看她。只是旁的听此，却也无苍蝇般附和：

就像她这半辈，终究是不合时宜。不合时宜地了她的弟媳，不合时宜地听信谗言，在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关毁了一切。

她这样的人，若妄想幸福是会遭报应的。

只是如此轻浮的词句，似将这当作了青楼一般。

方总便令给小妾们分发了遣散费，让她们明天一早就走。

她心知是自己让她心寒了，事实已经如此，无论如何她已百莫辩。

取自《金瓶梅》，秦老爷给的句，由秦雍落笔写就。

一大群女人中，一些好看的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拿着钱回屋里收拾行李，而一些资质平平的则仍旧哭天抢地闹着。

“对对，大婊就是要好了这没规矩的小婊。”

梅娘亦是望着这些树木，这里无不是她与那人的回忆，想想那人将梅树当作她似的悉心照料，便不由忍俊不禁起来。

“你！说没有就是没有！”鸳鸯气得脸红脖，说没两句便要扑上去。

梅娘只得认命。

鸳鸯气地叉腰，“哼，是我看着大的，就有我的功劳。”

“我也想见当家的，总，你让我……”

这般尖声尖气的，教人难堪。

这些女人无不知秦雍对梅娘的心意，可如今是什么关了，如此这般，当以为是要利用这份，或者用其他什么的手段留来。

“污没污蔑大家心里都清楚，看见二衣衫不整从堂少爷屋里跑来的又不止一个人。

她贱至此，需得是拿着些自知之明，以免将自己这肮脏的展污了她。

丧事在傍晚结束，宅邸再次逐渐闹起来，哭声却还在继续。

到底还是不该奢求幸福。

这时，一个有些姿的妾冷嘲讽：“二要见当家的，你们这些个掺和什么？你们跟当家有那份么？还是有二这般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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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来年的梅树、桑树、枇杷树，以后就没机会了。

可不正是青楼么。

西院抹香居的门楣之有一副对联：

梅娘红着眶没有理会，主仆二人便在指指中相互搀扶着回去了西院。

梅娘爬起来，将鸳鸯拉住，摇了摇。

那人最喜吃她的梅，可惜时节未到。而这枇杷，也不过是夏炉冬扇罢了。

“我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