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之能听到自己的心。
急速的,迫切的。
一一,鼓噪如雷。
就像宋池砚一弱去的呼一般。
只差一,就差那么一——
文皇后一掌将他的好梦拍醒了。
她从来是个温柔克己的母亲,在将他养育成人这件事上,她付了最多的耐心和柔意,虽然碍于后之规,十五岁之前,宋允之由太师抚养,文皇后也从未少过对于他一分一毫的疼。
这还是一回,她这样狠手地斥他。
“宋允之!你简直大逆不!”
人影开始变。
前的光开始混沌。
脸颊上的疼痛如火烧,宋允之嗅到了齿中弥散的血腥。
终于,从受到清晰的痛楚的这一刻开始,失去仇红的苦和悲,开始无孔不地钻他心肺的每一。
“娘。”
他颤声地喊着,伏去。
五指死死地拽着前人锦绣的衣裙,蜷缩着躲母亲的影里,然后痛哭,然后心碎。
***
宋允之以为,或许他们都能从这一次的失去中学到什么。
可即使仇红完好无损地回来了,有些人也仍旧死不改。
偃月营没了。
她引以为傲的将军一职,也被撤得一二净。
皇父还是皇父,即使是真的对一个女人动心,后中的新人也未曾断过一刻。宋允之无心去了解这些千篇一律的女人,无心去探看她们或多或少彼此相似的音容笑貌,也无心去察,日渐衰弱在这团锦簇中的皇父。
咎由自取这个词是极公平的。
你是什么尊贵无边的份,你是什么云端之上的地位。
昨日铸成一错,就要拿此生来还。
皇父幽居华清的那些年,其实是宋允之作为他的嫡,作为仇红的慕者,过得最为轻松的几年。
不必以儿的份侍奉在帝王左右,更不必因此在仇红面前抬不起。
他只是宋允之。
可以坦地她,更可以因她对自己的薄,而理所应当地施恶,占有她。
宋允之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寡的人,他的生母是这世上仁善最甚的皇后,因她所赐,他也生有一副多泛滥的心。
但对于自己的父亲。
宋允之却很少能真正地去受他的绪,甚至总会站在与他对立的那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