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开被,脑袋钻了来。
“别哭了。”
她微愣,余光不经意一瞥,看见了床边的一影。
岑眠很快反应过来,知被他骗了,恼怒地瞪他,伸手拉起被要重新躲回去。
岑眠的脸颊通红,呼变得困难起来,她却依然死撑着,不肯去。
程珩一站在床边,双手抱臂,垂眸看她,漆黑瞳仁里透着揶揄之。
程珩一看向周婶,认了是他患者的家属。
岑眠一气,新鲜的空气涌肺腑,夹杂着一淡淡薄荷味,清冽好闻。
岑眠一愣,没想到周婶突然变得那么大方,竟然要不收钱,白活。
之前因为吴轻讲价,周婶还给的钱少,照顾岑眠的时候,时不时就要嘟囔两句,话里话外透着想让她涨钱的意思。
程珩一见她这副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他无奈地轻笑,“你跟我介意什么?”
“少我。”岑眠赶他,“你快走。”
程珩一无奈,轻轻唤她。
还真是说走就走了。
程珩一凝视她,不自觉地微微抬手。
岑眠竖起耳朵,听见了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接着是一脚步声,伴随着病房的门被打开又阖上的声音,然后便安静来。
岑眠攥着被一角,手指来回挲,绪复杂,有莫名的失落。
病房空了。
程珩一沉默半晌。
岑眠生起气来,睛圆溜溜,两个腮帮鼓起来,像一只愤怒的小兔,急得要咬人。
岑眠的眶红红,闷在被里久了,额角冒密密的汗,碎发缠结在一起。
周婶抿嘴笑笑,“早知是程医生的朋友,我还收什么钱呀。回我就把钱退了给你,明天的也不用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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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眠抿了抿,明明程珩一还没碰到她,但她的却泛起一阵麻。
她自诩心中了然八分,估计这两个人还在谈恋前的暧昧阶段。
程珩一扯住另一端被,不让她往里钻。
“眠眠。”
“朋友”这个词,他说得可真是顺理成章。
她实在没脸再和程珩一面对面相。
岑眠又羞又恼,浑发,就是跟他才介意啊。
岑眠的被盖不住自己,只能挡住半张脸,圆溜溜的睛,怒目而视。
他礼貌客气地朝周婶,解释:“我来看望朋友。”
忽然,病房的门从外打开。
被外面,程珩一的声音低缓徐徐,两个叠字,齿相碰,碰了无限的温柔和缱绻。
岑眠怔了怔,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凝着前的黑暗,耳朵里的,一直到了心脏的位置。
空气逐渐变得厚重,氧气稀薄。
周婶四十来岁,见过的事多,睛尖,来的时候虽然冒冒失失,但是看见了程珩一没有完的动作,再瞧着岑眠又是个年纪轻轻的漂亮小姑娘,谁见了不喜。
周婶瞧见病房里的程珩一,神里闪过一瞬的疑惑,又立刻被欣喜的绪取代。
程珩一的手悬在岑眠的脑袋上方,动作一顿,随即回过神来,垂睫,收回手放白衣的袋里。
谁跟他是朋友。
周婶风程仆仆赶回来,忙歉:“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家里人了些事,回去照顾了一。”
但她实在难以启齿,只能咬着牙瞪他。
岑眠低,悄悄撇了撇嘴。
像是过去那般,哄她的时候,就唤她小名,轻声细语,只是比少年时,更多了三分的沉稳与敛。
她兴奋说:“程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岑眠的前拂过他白衣一角,她的睫轻颤,意识到程珩一想什么。
她不知为什么自己刚才没有躲,明明该躲的。
“你松手!”她小声嗔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