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柯面色一滞,微微低头,沉默了两秒,才小声地说:“林皓。”
岑眠无奈,林皓针对吴柯,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欠过他钱吗?”
吴柯摇摇头:“他应该是为了夏夜。”
岑眠疑惑:“夏夜?”
吴柯指了指前排角落里的一个空座位,“夏夜坐在那里,因为总是生病,很少来上学。”
“夏夜她爸爸以前在我爸的建筑队里干活。”吴柯顿了顿,“出了事以后,建筑队里就发不出钱了。林皓和夏夜的关系好,可能想帮她要回钱吧。”
吴柯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是我们家现在,实在是没钱了……”
听完,岑眠的心情复杂,她拍了拍吴柯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等林皓来了,我跟他聊一下。”
岑眠在教室里找来湿抹布,擦拭桌上的痕迹,红字是早上刚写的,还算好擦,灰白色的抹布很快晕染成红色。
上课铃响,在操场上玩的学生陆陆续续走回教室,懒懒散散,不太积极。
岑眠站在讲台上,环视一圈,发现还少了一个人。
“林皓呢?”她问。
有学生答:“他今天没来。”
“被他爸打了。”另一个学生笑嘻嘻补充,他跟林皓是邻居,知道的清楚。
岑眠:“为什么打他?”
“因为偷他爸钱。”
“……”
岑眠没有再问下去,她垂眸,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上课。
通过视频连线的方式,让学生们亲自接触到他们梦想成为的人,了解梦想的职业。
这样的讲课方式,效果反馈很好。
比起以往上课时的懒散,漫不经心,学生们变得格外认真,一个个聚精会神地听,时不时举起手问问题,漆黑的眼睛里盛满了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一扫之前的颓丧。
倒数第二个讲的人是徐路遥。
徐路遥实在是太能说了,对着这些学生们,大倒苦水,细数土木工程的辛苦。
学生们像是听乐子似的,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课堂气氛活跃。
徐路遥讲得起劲,分给他的十分钟讲完了,还舍不得下线,非要再说一个他遇到的奇葩甲方,好好骂一骂。
在他说的时候,程珩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教室的后门。
岑眠的目光和他对上。
程珩一双手抱臂,靠在门上,右手食指在左腕手表的表盘上轻点,无声催促。
“……”岑眠微微俯身,对着笔记本电脑催徐路遥说:“差不多得了,你时间到了,我要请下一位分享人了。”
徐路遥的表达欲正浓,被打断,不满道:“我还没说够呢。”
他的视线瞥向电脑屏幕,想看连线那头学生们的反应,忽然,他的视线凝在了教室最后的男人身上。
徐路遥以为自己看错了,眯了眯眸子,凑得屏幕更近。
“哟。”他挑了挑眉,颇为吃惊,“这不是程珩一吗?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啊。”
“……”岑眠觉得他可真是够了,劝退土木不够,还要来劝退学医,她直接挂断了和徐路遥的连线。
到程珩一分享的时候,出乎岑眠意料的是,程珩一还做了ppt,列出了国内外著名的医科大学,以及学医后的细分领域,事无巨细,讲解的极为认真,条理清晰。
岑眠靠在门边,和其他学生们一起,听他的讲解。
程珩一站在讲台上,白衬衫干净整洁,深色西裤将他的腿衬得笔直修长,他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字正腔圆,声音纯粹清冽,浑身透着一股斯文儒雅的气质。
岑眠的目光无意识地紧随他。
衣服口袋里的手机时不时震动一下,扰人专注。
岑眠收回目光,摸出手机,看了眼,徐路遥微信给她发来了好几条消息。
徐路遥:【???】
徐路遥:【不是,我才反应过来,程珩一怎么也跟你在一起支教?】
徐路遥:【你们俩什么情况?】
“……”
岑眠锁上手机,暂时当作没看见,这要解释,可得废许多口舌。
t讲到最后一页,是一张空白页,只有一行黑字。
“以前我的硕士生导师,教了我这么一句话。”程珩一的声音纯粹清冽,一字一顿道——
“无恒德者,不可以作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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