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2/2)

“大人！”

“她没有不要岁岁，”曲瓷心哀悸，将她抱在怀里，语气带着一丝颤：“她是有事走得急，让我先照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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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备妥当了。”

岁岁在外面吃糕，见曲瓷来，当即跑过来：“姑姑来了，我去给娘百味酥。”

陆沈白心一恸，单手抓住她手腕，猛地一带让她转过来，不再面对着土炕上的相里金禾。

陆沈白颔首，他匆匆朝着茅草屋走去，屋森冷而，没有一丝意，后一堆人呼啦啦跟上，手里灯笼鹅黄明红，影影绰绰挤在一起，如上元节中薄命女手里要过桥的河灯，蜡烛哔啵灯璀璨，细细一抹，摇曳在薄薄绢帛纸中，叫人只觉脆弱。

说完，两人一起去。

“是！”

他只能这样将她拉回来，从她那孤寂和悲伤的童年中，从判和命运无可辩驳无可回的势中。

陆沈白回，空的车棚，只……

陆沈白心里一。

“岁岁，”曲瓷拉住她：“你娘不在屋里。”

“岁岁——”曲瓷平复，轻声：“岁岁，你的孝心让姑姑动容，姑姑怎么会让你赔百味酥？你娘她啊，已经走了。”

还是这样。

“阿瓷，你如此沉湎于相里金禾的死，那钦州百姓呢？”

“不能让岁岁知，”曲瓷立刻了泪：“沈白，让他们快些。”

“怎么不是？我，我对不起岁岁——”

吩咐过后，陆沈白垂着睑，快步走到门外，他轻轻单手推开门，破旧门扉早已摇摇坠，在他手‘吱——’一声。

“大人？”众人疑问。

陆沈白勒翻来，立刻问：“如何？”

“是。”

“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必如此惩罚自己。亡者已逝，此事与你无关。”

“不。”岁岁摇，一脸泫然泣：“我不要姑姑，我要我娘亲，是不是因为我吃了姑姑的百味酥，娘亲赔不起，所以将我典给了姑姑，我以后会还给姑姑的。”

“嗯，”陆沈白应了声，向门外的人：“不用棺了，去备柴堆。”

她像是突然发了狠，脑袋靠在他肩膀上，隔着衣料，他的肩膀被她的泪濡了。

对了，岁岁，岁岁被孟昙带走，她惦记着给相里金禾带糕回来，孟昙拖不了太久，得赶在岁岁回来之前。

是岁岁回来了。

“阿瓷。”

这人的声音也是萧索的，幽咽而游曳。

“你们等在这里，灯笼提远些，另，去买一副薄棺备好衣衫，邀附近几位女眷过来。”

“接走了？娘是不要岁岁了吗？”

“撑不了太久——”医官摇摇。

曲瓷将她带去外面，蹲在她面前，轻声：“她被人接走了。”

乌云蔽月，周围光秃秃的树枝仿佛森森差，安静矗立着，叫人觉得不详。

陆沈白突然停步。

曲瓷背对他站着。

光从门外照去，曲瓷脊背僵缩了一，陆沈白立刻反手闭了门。

“阿瓷，这不是能由你决定的，天灾人祸，从来都是避无可避，且你已在尽力了，这不是你的错。”

“不是因为百味酥。“曲瓷再也忍不住，泪从眶落，砸在地上，她的声音是无力的，手却是越收越，狠力攥住岁岁。

“怎么与我无关？”曲瓷声音哽咽，飘乎乎的，像是在呓语：“若是路上我快些，再快些，也许金禾就不用这样了，她还这样年轻，有一个叫岁岁的女儿。沈白！”

他听到属来报的时候，心里便暗：不好！

“有。”曲瓷：“金禾留两件事。一是岁岁，让我带去盛京于她表葛薇琦，二是她的后事，她不愿土葬，想一把火烧了自己，让我们将她的骨灰撒河里。”

岁岁小嘴一撇，就哭了起来。

“阿瓷，今日之事，非你之过，她可还有遗言？你一件一件说与我听，我们去，好不好？”

岁岁转，疑惑看着曲瓷。

曲瓷猛的回过神来。

那人刚走，外面就传来孟昙的声音：“姑姑和你娘还在说话，我们等会儿再去。”

门忽然有人敲门。

曲瓷幼年丧母，这是她心上的疮疤，今日相里金禾的事，除却是碰上故人被托孤外，也是揭开曲瓷的旧伤。

天空沉寂，惨淡星一闪一闪，奋力地亮着星的光，曲瓷闭上睛，被光扑落一，她抱着年幼的岁岁，受着那颗鲜活的心脏在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