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闻鼓(3/3)

“是谁？”

“诰命夫人江氏带着一轿，里面有个女人，自称是……是安大公主！小的们愚钝无知，分辨不，请圣上裁夺！”

萧泽瞪大睛，向前倾去，“果真如此？！”

楚青崖猛地转，朝向门。

还未看见人影，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午门外大叫：“她拿的是假符，我手上才是真的，你们偏不信，那就让陛定夺，是真是假一试便知！等我夫君被那假货害死了，半夜拿着鞭来找你们！”

这女声清脆亢，几冲破云霄，纵然隔了两座桥、一扇门，回声还是遥遥地传耳中。那一刻楚青崖不知是气还是笑，一掌拍在椅背上：

“本官还没死呢！”

大臣们全都呆若木。

萧泽一听楚阁老的夫人来了，立刻想起去年她封诰命时能说会、温柔可亲的模样，急忙：“快宣江夫人和那个自称是姑母的人来，朕要好好看看，你们都不许吵架了！”

此话既，准备抓人的御前侍卫和玄英都偃旗息鼓，楚青崖将玄英召回自己旁，拍拍他的肩膀，重新坐在椅上，理了理官袍的褶皱。

不一会儿，八名羽林卫就将轿抬过了桥，沿着御走来，停在离丹墀两丈远的地方。这轿比寻常官宦人家用的更宽更，纹饰低调朴素，两扇轿门后垂着密不透风的黑帘。侍卫从右边掀了帘，轿中走一个穿礼服的年轻女，待她往前走了几步，行叁拜九叩的大礼，小皇帝这才看清轿里的光景——

里面竟放着一整张榻，有个女人斜靠在塌上，全裹着被，只一张憔悴瘦削的脸，睛因透来的光线眯着。她虽未施脂粉，发髻却梳得一丝不苟，着一只硕大的金凤钗。

郁的药味顺风飘了过来。

前排几个朝臣本想仔细分辨轿中人的容貌，视线却在那位一品诰命夫人谢恩平时生生转了回去，停在她上。

命妇朝服讲究庄重典雅，在祭祀和宴会上看到的夫人们大多神态严肃，化着致的妆，着繁重的钗环，唯恐失礼了去。而前这名女不过十八九岁，正红的大袖衫穿在上，就如盛放的桃一般鲜妍明媚，领半幅青的鞠衣，既使这亮不过于轻浮，又衬得脖颈修。一幅叁尺宽的蹙金霞帔从她的双肩垂，那枚滴形的帔坠镶着一颗碧绿的猫，在缎履上方纹丝不动，与之呼应的是的翠松金翟冠，七只金鸟衔珠串，娴静地停栖在枝。

除了这冠，她全上再无多余的首饰，也没有上妆，可这张素净的桃心脸却稳稳地压住了一华丽厚重的朝服。她的眉形秀而，眸黑而亮，额饱满开阔，亭亭地站在人群里，飞扬的神采有如滔滔江河从双瞳中倾泻而，仿佛是造为人间日添上的最为潇洒灵动的一笔。

……这样的仙姿佚貌、林风气，真的是刚才中气十足和侍卫吵架的那个女人吗？

百官们陷了的怀疑。

楚青崖忽觉集中在自己上的目光都散了，左右望望，脸唰地一变，中霾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