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当时不也是住在宿舍吗?被淹了没有?”
他问:“你是想吃烘鱼了?”
“要是以后还有这事……”她的脑袋偏了偏,轻轻靠着邢文易坐着的大:“我也不想你去……好吧。我觉得好伟大,但是你不准去。”
“我没有,当时我还在炉,要搞抢修,怕仪表失灵。那时候就是你大爷没调走,在这边当厂,九八年以后,河堤就修缮起来了,了很多洪灾应急预案、和文利联动加装了一些监测设备。”
玉知并排蹲在他边,她无意识咬嘴上有翘的,扯一血腥味。
玉知想起爷爷,还有更早离世的母亲,以及去年年底也离世的外公,心里一阵发苦。她刚才回想着的烘鱼,正是伤的时候,邢文易就和她提起什么洪灾、什么牺牲。诸如洪灾、地震一类的天灾实在非人力所能抗击,她只祈求自己唯一的至亲能得以存活,不要让她本来就五亲缘薄的人生更添一重悲剧彩。
“我们家在坡上面,地势些。完全被破坏的话,就住到后来的安置小区里去了。那时候我们全搬到楼层,大家挤一挤一起住,怕落单没有照应,后来看电视才知各地抗洪牺牲了好多人。”
玉知听得心里有儿怕怕的,凑到邢文易边:“你当时也在抗洪呢?那个巡堤队?”
“以前会把那个小鱼烘,你会不会?”
“那个,鱼,”玉知问:“我们晚上回去怎么吃?”
玉知和他一起走到尚未搜寻过的片区,一边扫视地表,一边问:“怎么不钓了?你不是特意来钓鱼的吗?”
邢文易的确对钓鱼缺少兴致,觉得钓这一条鱼回去炖个豆腐也足矣,不必大开杀戒,索站起来收了杆。玉知前一秒还在伤,后一秒就开始讶异于他的速战速决、毫无留恋,而邢文易提起那个她放在脚边的环保袋,低对她说:“走吧,我们一起去捡垃圾。”
“大概会,但我不成那个味。你爷爷家是在厨房里砌了一个可以烧煤球的灶台,晚上能烘一通晚,我们家里没有。还有就是那个辣椒油,我不来。”
一个瓶盖在空气中划过一抛线,准地投他手中的袋。玉知小声说他是老,但听起来并没有那么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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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煎再煮吧,就是你喜吃的那,汤比较少的。”邢文易想了想:“回去的时候还要去超市买蒜叶和紫苏,煮鱼要放,家里没有了。然后再加一豆腐去一起煮。”
邢文易听她的话觉得窝心,又没忍住逗她:“要是我九八年没了,这世界上就没你了。”他不太想让玉知在生死这方面地想去,因为无论如何这都是个悲观的话题,总有一天他会死,玉知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她会害怕。因为现在她还没有遇到她自己的人、没有拥有自己的孩和家,她现在只有一个爸爸,爸爸死了天就塌了。
“钓鱼是因为别人送的竿从来没用过,顺便试试看,其实只是想到郊外走一走。”邢文易直起腰远眺,空气很好,他能看见很远以外的库尽对岸,更远还有淡淡几笔群山,天地间开阔而宁静。“在城市里待久了,来走走透透气,郊外空气很好。”
“还好吧,就是突然想起来。”玉知蹲在地上,她觉得太晒得人好困,神蔫蔫的,索往地上一坐
“你还没生的时候,九八年……我刚刚来这边上班,那时候这边还完全没开发,河两边没有现在这样修整。那一年特大洪灾,我们车间的办公室全被淹了,我们当时都在搞抢修、组织巡堤队,一边把一些资料文件搬到层的办公室去,一边合队,大家一起把沙袋堆起来。”
邢文易看见浮漂又动,这次上来的确是条一掌的鲫鱼了。
“不会的,我不会的。”邢文易又伸手摸她的脑袋了,玉知看着光波光漾的面,突然觉得骨悚然,她说,“你死了我怎么办?我都不敢想。”
小孩想事就容易往极端钻角尖,邢文易和她讲九八年她就能联想到邢文易遭遇不测,哀哀戚戚、愁云惨淡。
是不是?如果库不蓄,直接开闸,会全漫到岸上来,淹到路、还有地势低的房。”
“嗯?”邢文易低看她:“……怎么了呢?”
“就是,不怎么样,这有危险的事你都别。”玉知越说声音越小,最后邢文易都要听不清楚了,“你千万不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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