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哎哟——还好的。”徐凤娟嘴角都扬起来,又被她自己努力压住,似的一会儿一会儿低的蹦。
“娃儿全靠自学,我们这些没文化的,书也看不懂,不能教她什么。”徐凤娟腰板得贼拉直,努力不表现特别得瑟。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很久,直到有一天,徐凤娟说什么,也不让曹弥晚上把脚翘她肚上。
——她怀了。
这个家突然闹了起来,一批又一批的人来又去,向曹家俩夫妻喜。
年妇人隔着单薄的衣服摸了摸,惊喜叹:“你这肚尖,这胎保准是男娃。”
“男娃好——男娃娃好啊——”喜气染上每一个来的人的脸,他们七嘴八恭贺,“以后等肚里的男娃大了,就能当家主喽。你们俩夫妻啊,也可以去享清福咯。”
他们注意到曹弥,故意伸手拍了拍,问她:“曹弥啊,你妈怀了,你是想要个弟弟还是妹妹?”
曹弥想了想,回到:“妹妹。”
屋里突然涌现的快活气氛,渲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哈哈大笑,告诉曹弥要说弟弟,你妈肚里怀着的,是个弟弟才好嘞。
那是曹弥第一次接弟弟两个字,但她不喜,甚至意识有些反。
她看着书想,如果可以,她其实更想要有个妹妹。
——但所有人都希望她有个弟弟。
曹弥什么都懂,但因为年纪还小,她其实又什么都不懂。
她等着她爸回家,让对方和她到屋外的树,问他:“爸,如果要弟弟,当初为什么还要生我?”
“我生后把我掐死,让妈再生个男孩,不是更好么?”
她爸震惊失语地看着曹弥,而后叹了气,蹲和曹弥对视。
知了在树上吱吱叫着,不远池塘里还有青蛙呱呱的应和声。晚上的风,也透着些许凉意。
曹亮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你妈特偏心?”
曹弥摇了摇,她爸接着了她的,温声对她说:“但其实你妈也是你的,你不知,当初是她持要把你生来的——”
“你知你是个女孩后,偷摸着要把你丢去,我那时还在外,是你妈拖着刚生产完的,走了很多的路,才把你捡回来。”
她爸对曹弥说,即使知你是个女孩,即使知在农村这个吃人的环境,你妈也还是愿意生了你。
他絮絮叨叨讲了好一会儿,怕妻在家久等,拍了拍曹弥的肩膀,站起来,牵着女儿的手打算回家。
“今天爸和你说的这些话,是我俩之间的秘密。”曹亮了女儿的手,对方手心的,“秘密知吗?不能和其他人讲的。”
见曹弥了,还是像平时那样,曹亮笑着说:“走咯——咱们回家咯。”
徐凤娟月份越来越大,肚像是揣了一个一直气膨胀的弹球,活也变得吃力艰难。
她艰难站着炒菜,见曹弥时不时着笔往她这看,把锅敲得砰砰响,嘴里骂:
“小兔崽看什么看!快给我认真写作业去——你这细胳膊细能帮我什么?你妈我还没到躺在床上,非要等你照顾的时候,别想着在读书的时候给老娘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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