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虽说即云寺普济群生,但眼下寺中已怪事频发。”
说到这里,他意有所指扫一眼裴烬,“如今多事之秋,我们已容不下另一个麻烦了。”
“麻烦?”
闻思捻着佛珠,忍不住嗤笑一声,“这位施主有自己的名字。”
“再者,一尘师祖曾言,世间万物皆有缘法,不以善恶论生灵。”
“所以我们不杀生。”闻禅冷冷道,“只是将他们劝离此地,怎么,即云寺连选择是否接受一个人的权利,都已经没有了吗?”
裴烬只松散立在温寒烟身侧,自始至终没有开口,垂落在袖摆之下的指尖微微一动。
淡淡的绯色刀光无声散开,偌大的正殿之中,竟无一人察觉。
就在刀光几乎没入闻禅体内之时,佛像之下薄纱无风而动。
与此同时,温寒烟用力扣住裴烬指尖。
刀光散去,那阵没来由的风似也散了,薄纱再次安静垂落下来。
“二位长老自方才起,便一直提及即云寺内怪事。”温寒烟上前一步,“不知是何种怪事?”
“寒烟仙子。”闻禅冷冷掀了掀唇角,单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捻佛珠,“潇湘剑宗朱雀台的事,你莫非还未管够,眼下就连即云寺的家事,也要来掺一脚吗?”
温寒烟面色不变,丝毫没有流露出半点不悦之色:“我如今一介散修,本无意插手各仙门大派之事,今日来此,也不过以我个人之名,同即云寺相商要事。”
顿了顿,她抬起眼,不偏不倚对上闻禅的视线,“只是即云寺不问我来意,便已三番两次因寺中怪事推脱,而我今日来意于我而言极为重要,不得不做。”
温寒烟挪开视线,朝着薄纱方向行了一礼,“因此,想必唯有助即云寺解决此事,诸位长老住持,才得以分出空闲,听我多言几句。”
闻禅对上她视线,只觉得那一眼仿佛穿透了眼底,似剑光般凛冽直劈在他灵台之上。
他浑身一震,下意识避开这一眼,片刻后缓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堂堂化神巅峰的佛修,竟怯懦于一个小辈。
闻禅下意识以神识探过去,察觉温寒烟不过一个炼虚境中期的剑修。
在她身边,除了那个魔头之外,一水的合道境期,根本不足为惧。
而他则已经晋阶炼虚境巅峰了。
几日前东幽一战,闻禅等人虽远在鹭洲,却也有所耳闻。
但到底并未亲眼所见,战况不详,而九州并未似千年前那般生灵涂炭,想来那魔头已是元气大伤,再也不复当年威风。
再说了,那魔头既然能跟着温寒烟求到他们即云寺来,难不成还能似千年前那般猖狂,在住持和一尘师祖面前出手吗?
心念闪过只是一瞬间,闻禅登时一杵法杖,金光自脚下蔓延而起,汹涌卷向温寒烟。
“竖子尔敢!”
然而出乎闻禅预料的,他在此处出手,不止温寒烟,就连她身边那几位小辈,竟然都面无表情。
他们为何不紧张?
罡风呼啸扑上面门,吹得青丝衣袖翩跹狂舞。
温寒烟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她晋阶羽化境之时,放眼整个九州,知晓之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树大招风,她无意争先,离开司星宫后便压制了灵力波动,伪装成炼虚境的境界。
温寒烟本以为炼虚境修士的身份,已经足够她在九州行个方便,却没想到刚一来即云寺,便遇上一位眼高于顶的“前辈”。
温寒烟慢条斯理垂眸,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手指却缓缓搭上昭明剑鞘。
就在这时,薄纱再次无风自动,只微微的一阵风,便将地面上恢弘的灵光吹得溃散而去。
“闻禅。”
薄纱之中传来一道淡淡的男声,“你并非她对手,若执意想继续在此出乖弄丑,你便继续出手,我不会再插手。”
闻禅愕然抬眸,“住持?!”
他怎会不是对手?
可方才温寒烟的那一眼,确令他有些无法匹敌之感。
闻禅在原地不尴不尬僵立半晌之后,一言不发灰溜溜地重新回位置上坐好了,分毫不复先前嚣张姿态。
他这么走回去,司予栀和叶含煜脸上甚至流露出了几分惋惜之色。
真可惜。
险些有一场好戏看。
“阿弥陀佛。”冥慧住持于薄纱之后起身,双手合十朝温寒烟躬身,“施主见笑了,近日寺中确有异状,多有怠慢。”
他摆了摆手,几名守在他身后的弟子瞬间意会,转身退下去。
不多时,几人合力抬着一方棺椁回到了正中。
沉闷一声,棺椁落地,温寒烟垂眸看一眼,只见一瘦长人形,上面蒙着一层白布,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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