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和他一样傻?”谢翾低问。
冥兽歪着脑袋看谢翾,它没听懂谢翾的话。
谢翾摸了冥兽的脑袋许久,她的大半个都在冥兽栖的棚窝外,起的时候,背上落满了雪,不冷,但重,雪块簌簌落,谢翾这才想起,有凤洵在的时候,冰冷的雪从不会在她上停留太久。
他是烈的凤凰,似乎能化世上一切寒冰。
谢翾站起的时候踉跄了一,她回去看那熟悉的门廊,以前凤洵就在那廊教她看书习字或是些别的事。
夜晚谢翾睡不着,会从二楼的房间窗往外望,有的时候她看到凤洵在练剑,又有的时候他就靠坐在廊抱着剑看落雪发呆。
谢翾觉得奇怪,她会忘记很多无关要的信息,但与凤洵有关的一切都历历在目,鲜活得像在昨日,他有什么重要的呢?他不是她的仇人,也与她没有任何利益关系,她不该把他记得那么刻。
困惑,谢翾只能将自己目前心底涌起的念归结于这个字,她想,她只是习惯了有这么一个人在边。
去人间的时候凤洵也不在,她也没有多思念他,那时候她还不知那位楚景寻是凤洵,她不也和“楚景寻”相得很好吗?
或许,她只是需要这么一个人在边,就像她睡觉时候会意识抱住的被,有一天它突然消失了,就是会不适应。
去上界找他吧,找他那所谓父亲又或者是别的与他相似的人,与他有一样的面孔一样的气息,她一定能习惯。
谢翾在片刻的思考里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一旦前不是迷雾,她便不会再困惑。
于是,她定地朝自己房间走了过去,但在走到一层凤洵房间门的时候,她还是生生止住了步伐。
她只来过凤洵的房间一次,去的时候还是变成了猫被他抱在怀里,那时候她只关心他背后是否有伤疤,却从未注意他生活的环境。
谢翾还是推开了门——她不明白自己为何对他如此好奇,分明不久之前他们才刚拜过天地。
不谢翾所料,她看到一个极其简单的房间,屋所有陈设都没什么特别之,称得上朴素,凤洵似乎没有属于自己的好,他不收藏珍贵,房间里连放剑的剑架都没有,只在桌上有一年搁放竹剑的痕迹。
撩开门帘,绕过屏风,谢翾看到凤洵的床,床帘整齐拉起,床上的枕与被都方正规矩地铺在正中心,没有一丝偏倚,唯独床边的书架上摆了些书页。
谢翾坐在他的床边,随手抓起一本书,这书名她熟悉,是她读过的,她似乎还在这本书上写过一些与凤洵有关的话。
“傻”在谢翾这里几乎不能算作是骂人的话,但她翻开这页书,一抖纸张便停在了她曾经涂鸦过的那一页上——因为这一页凤洵翻开过太多次,所以书页磨损,很轻易便能翻到这里。
谢翾看到自己以前用稚的笔迹写着的“凤洵,傻”这几句话,她“啪”地一把书页合上,原来凤洵睡前就看这些东西,其他书里的容也一样,藏着的书页上都有她的涂鸦,凤洵还教过她绘画,她在书上涂了个凤洵的简单模样,这他也留了来。
凤洵无趣无聊到了极致,似乎他的兴趣就是谢翾,她是他永远波澜无惊的海洋上掀起的唯一波澜。
他说,他最亲密的人叫他凤洵,这不是在哄她,是因为他最亲密的人确实——只有她。
这是怎样孤独的一个小神仙?谢翾靠在他的床榻边,慢慢翻动着这些早已熟读的书,最后看到无聊,自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