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嫂嫂便又拉了拉小孩的手。
她嫂嫂便哭:“你哥哥因为手不净拿人家东西,已被关在牢里半年了,丢我们母独自过活,我原在外给人家保姆来,这会也受了你哥哥的牵连,被主人家赶了去,现在靠给人家洗衣裳,连租房的钱也不上。”
“姑姑。”
她嫂嫂见她掏钱,又堆笑着不肯接,:“姑娘,我就知你好心。求你送佛送到西,我们穿成这样,去喝茶的地方,还没走到门儿呢,人家就会把我们当成乞丐赶去。”
那妇人便一副苦相,:“姑娘,我今天来找你不为别的,你侄儿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孩夜里饿得直哭,大人的还能忍,小孩忍不得。姑娘你如今息了,就可怜可怜他,赏他吃块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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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放心,我不是不知羞耻的人,不会叁番五次来打扰姑娘的。”
时妩心想:但愿如此。
那妇人便装作听不懂,抬起袖来抹泪:“姑娘你学问好,我懂的不如你多,所以才沦落到今儿这个地步。但我尚知一句老话,叫‘一面之,谊尚存’,何况一家骨呢,你难真的狠心不拉扯我们一把?”
她拉开手包,从里面掏几块大洋币,递给她嫂嫂,:“我上只有这么多钱,你拿去吧。”
她嫂嫂见状,便涎着脸,陪笑:“姑娘,不是你嫂嫂我脸厚,只是我心知姑娘的脾,姑娘不是小肚的人。你消失了这些年,我和你哥哥曾经找过你,只是到打听都打听不得你的信儿。那一年不是赶你走,是你哥哥赌输了人家一大笔钱,把房给抵去了。就这还不够,债主听说他有一个小妹妹,说要把你过去抵押,那会儿你还在读书,你又要,哪里受得了那般屈辱,我若是不狠心来让你走,等债主来收房,看见了你,你说你一个如似玉的姑娘……”
再加上午休这段时候人多,已经有人看着她们这边议论起来,时妩不想再引人瞩目,便只想打发了她嫂嫂了事。
小孩稚的声音轻飘飘的,砸在时妩的心上,砸得有些疼。
时妩听闻,蹙眉:“时青呢?”
她原想回几句狠话,问着她当年都过哪些恶事。可是又看小孩着实可怜,她嫂嫂如今也真是走投无路的样,自己现在就算逞几句也没意思,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时妩看她嫂嫂这个样,恐怕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叁车夫又等得有些不耐烦,在原地蹬起了脚,发“吱吱”的响音以作促。
时妩听她越说越没边儿,又懒得和她理论,便打断她,:“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她最后无奈地了,也是看在小孩的份儿上,答应带他们过去。
时妩微微冷笑,:“拿了人家什么东西要关半年?只怕是偷盗。当年我被人诬陷,也曾被要挟过坐牢,我会不清楚么?”
前面不远就有一个茶馆,时妩便叫叁车夫载他们过去,给了车钱,又吩咐他在外等一会儿,说自己很快来,还要去一趟蘅源路。
“不过我且说明白。”时妩说,“过了今日,我们所谓的‘谊’便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