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节(2/2)

他的双眸倒映着男人白衣的影、盛着养魂树的光芒，眸中却仿佛淌着万千星河，复杂多变，又璀璨光明。

他以为他破阵之后星夜往返北冥琅风，不曾约。

安无雪直接掐断了传音符。

“对不起——”

“哦。”

一如当年，谢折风初落月，他敲了一小师弟的，假意生气地让对方喊自己师兄。

谢折风膛疼得厉害，像是浪拍，压得他不过气。

传音符的另一端，裴千看着传音符化作齑粉，转过，又神古怪地看向面前薛氏送给落月首座的“谢礼”。

几个样貌姣好、男女各有的炉鼎正乖巧地站在那里，期待地看着他。

寒仙尊许久不曾被人这般以稚童对待，连慌和无措都退了去，瞬时神空茫。

他说：“既然是谢礼，你留吧，差人送到我这就行。”

若是其他时候，安无雪还会理一二。

谢折风又说：“我忘了你找我讨要过一次雪莲。观叶阵中，我以为那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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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他分明不是回忆中千年前的那副枯骨，此刻的脸却如同当年一般苍白难看。

谢折风在一旁踌躇许久不敢开，可安无雪刚刚动了动双，这人便担心安无雪中说什么绝之言，骤然急促：“师兄，我都想起来了。我不该忘了的，你恨我厌我，实在是我活该。但我往后绝不会忘，当年承诺却未到之事，我必然会千倍百倍到！”

——安无雪指节曲起，轻轻敲了一师弟的额。

如今一切明了，他才知原来自己不仅害死了师兄。继任仙尊之前，明明是他最先越过同门之，他却在师兄动了心之后忘却……

安无雪那边。

安无雪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师弟。

当年师兄里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呢？

谢折风手中一空，以为安无雪听不去，他蓦地一慌：“师兄——”

安无雪突然回了被谢折风握着的手。

饶是他再想得师兄当年笑颜，也被愧疚与痛苦淹没，本没有脸面再说“原谅”二字。

“……嗯？”

一个心中一团麻，一个心中天翻地覆。

原来他已经迟了千年。

“我还不如当时渡劫失败，带着心一同死在九重雷云之……”

但他现在心中千万绪，师弟还在他面前坐着，他实在没空这小事。

留了给你的谢礼。”

生气？怨恨？他千年前生死之际都不曾被这些想法左右。

裴千：“……”

之后他斩我登仙，本是他铤而走险选的路，失败了，最终他没能护住安无雪，该神魂俱灭的是他才对。

这样，心好歹没有办法用他的和寒剑杀了师兄。

他如今甚至不敢渴求安无雪的原谅。

他嗓音一顿。

“宿——”

之前他只知自己害死了师兄。

他还未来得及应答什么。

看似有，实则无，还不如从到尾冷漠至极。

“来人，”裴千大手一挥，悲壮，“领他们去安首座暂住的小院。”

他亲看过养魂树带来的过往，五味杂陈，刚刚还不知如何面对师弟。

这真的，是，可以，留，的吗？

安无雪静静地听着，听到最后，他睫轻颤，眸光一顿。

一次又一次地释放似有若无的意，却永无应答。

裴千的传音一断，一同坐在床榻旁的两人边又没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