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节(2/2)

安无雪心中不安愈重。

裴千呆了呆，曲忌之也意外喊：“仙尊！？”

远方风雪愈，疾风如利刃冲撞着结界，结界眨间如蛛网蔓延般裂开。

“他死了，我也‘死’了。我转生两次，本就不是当年愿意为了他以为剑的人了，他死了我就收手？多无趣啊。”

“宿雪，”他轻声说，“我们终究会是一路人的。”

浮冰登时平稳，冰霜蔓延，周围海瞬间攀上浮冰，化作连绵冰层。

他心中思虑刚起，神却猛地一变。

安无雪本能便后撤两步，抬手结印。

“第一次，是万宗围杀，你被谢折风一剑断生机。你若是当时残魂便有怨，我们说不定早就同谋此局了，我何必到这一步呢？”

他正待上前。

安无雪惊：“师弟！？”

浪稍稍停滞。

他自己不谈，那些卷谋的命有多少？其中又有多少人，或许不被诱使就不会误歧途，最终也走上了不归路……

“我知谢折风寻了你千年，不可能放任一个一模一样的人成为他人炉鼎，他一定会留你。而你醒来只会发现，你成了个杀仇人的炉鼎、替。

姜轻耸肩，“但是没关系，结果还是一样的。”

裴千翻了个白：“你又不是人。”

姜轻却缓缓闭上双眸。

安无雪眸光幽幽：“……每一次？”

海裹着不知多少海底妖的血，即将席卷而来。

雪妖若归絮海，琅风倾覆，四海大雪漫天不止。

姜轻困于海几千年，又同曲闻相争数百年，曲闻死后，这人仍然继续为祸世间。

不对……

“不久之前，那是第四次了吧。我挖埋了数百年的棋，引导世人觉得你和祸事脱不开关系。北冥人人都在揣测你的复生，两界都在议论你的嫌疑。但这一回，你甚至没有等着质疑声起，就破了这一局。”

谢折风为当世唯一生仙，来此，本该剑斩妖，终了这一场大祸，可雪妖不仅没死，往后退的……居然是谢折风！？

姜轻一愣，随即捧腹大笑。

雪妖歌声缥缈而来。

“我不想。”他说。

“那时我笃定，你会不计一切代价地杀了谢折风，毁了落月峰和修真界的宁和。可你居然没有——你居然为了盛世安，就这么放了上一辈的生死，只想就那么平平淡淡地离开。”

“不得不说，我确实被首座骗了，还以为谢折风当真陷心。我本来想彻底摧毁四海万剑阵，再唤醒雪妖的……”

曲忌之：“……”

法印还未送，白衣影踏风而落，落于浮冰之上。

雪妖飘在风雪中，见不着踪迹。

“我自然是想要重兴！仙祸再来！！”

既然如此，姜轻又怎么可能会为了他一人的所思所想，就唤醒雪妖为祸天，引来谢折风这个当世唯一生仙，还在此刻暴份，掀开棋盘？

他似是在享受着此刻的变，在聆听狂风与暴雪。

“是，每一次。”

妖力与仙力织激，浪拍打海沫而来，浮冰猛地一晃！

“第三次，我想毁了你布的四海万剑阵，不得不翻那些陈年往事。我想，你看到那些人千年后的嘴脸，总该后悔了吧？你怎么还是没有呢。”

……什么意思？

“好，好……”

安无雪看着师弟似乎在轻轻颤抖的背影，焦急：“师弟，到底怎么回事？”

或许一开始，姜轻将修浊之法散布两界，是为了发心中怨恨，报复曲闻，可如今曲闻已经死了千年，姜轻所为，已然只是为了满足心中执迷。

这时。

姜轻每说一次筹谋，安无雪的脸便黑上一分。

“其实我们不用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但你偏偏每一次都不愿意局，我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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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于空中、于风雪的雪妖陡然大笑。

安无雪中挂着厚杀意，低声：“所以这是你的最后一步棋？”

“第二次，是我给你落傀儡印，设计你被云舟带上落月峰。

他笑声忽止，目光一沉，面郁之。

琅风与来援的北冥落月仙修挡了一日，才将雪妖拦在茫茫海域。

他若是仙祸之时便知这厮的存在，必然会提剑追杀姜轻至天涯海角！

斩钉截铁。

——他送去的传音符碎了！

“仙祸因你而起，曲闻陨落千年，你现在为何还要牵扯无辜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