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六章：情志不舒(2/2)

赵玦吊在空中的一颗心终于落回腔里。他送走大夫，原意在霞榭再坐一会儿，纵使不得寝间，在堂屋里守在原婉然近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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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依她，便都依她，早前对她说“你喜什么，想要什么，尽开”并非虚言。

他走正房，光明媚，满院合树萌发新绿，燕衔泥筑巢，生意盎然。

那时他面上漠然，周血却涌动，渴望夺过赵忠手上大弓，朝韩一开弓放箭，接着找上赵野寻晦气。

赵忠在旁等上许久，见赵玦始终不挪动，因劝：“二爷，时气犹凉，保重，风……”

然而他答应原婉然不动他们，一旦动手教她知晓，两人之间便无可挽回。

那日在城外客栈，他命令赵忠箭指韩一，称无意取韩一兄弟俩命，其实当真存了杀意。

赵玦续：“……途奔波，舟车劳顿要格外辛苦。你吩咐去，车船只务必尽力布置，减轻颠簸。居家行旅用得上的各剂膏药，包括给狗用的，都要备齐。”

“暂时无大妨碍。”

这个许诺得到原婉然浅笑谢，看似宾主和睦，其实他心雪亮，两里都在作戏，假装太平无事。

赵玦先时宽解自己，西山劫后余生，能偕原婉然平安归来，已是意外之喜。不过人总是得陇望蜀，两人一次次相对，他益发清楚自己只留原婉然的，她的心魂仍旧扑在韩一和赵野上。

赵玦捺听完大夫篇大论，便问：“先生，病人病有无妨碍？”

那两匹夫动过原婉然，他十二万分乐意将他们挫骨扬灰。

这回答不对嘴，赵忠很快领悟，他这主心思还在绕着原婉然打转。

现今她对自己至少还肯陪个笑脸，即使虚假意，好歹过反目成仇。

在商言商，仁济堂的银不是非不可，只消他抬抬手，给这家百年药铺一些工夫缓缓气，说不定能捱到翻，最不济混个苟延残。

可谁让它的东家也姓韩？

他必须极之克制，在心中将韩一兄弟俩反覆五分尸，而不是付诸实行。

到底他起走了，据丫鬟报说原婉然已经醒来，教她晓得自己在院里勾留，只怕不自在。

他中常燃无明业火，原婉然则衷心郁结，憔悴瘦损。

当他起心动念将她来，便不打算放手，经过西山那遭磨难，更无可能。

原婉然对他确实有所求，企求之事他也再清楚不过，唯独这桩心愿他办不到。

他回望原婉然寝间，外朱漆雕窗櫺颜光鲜，样繁琐，映帘也是一番别样闹，只是窗后屋静悄无声，周遭空气便胶一般也似凝滞住了。

甚至于有时他懊恼原婉然油盐不，想摇晃她脑袋，将那两匹夫的影由她脑中控个净光。

他思索近几日各项待办事宜，一宗决定不再宽延仁济堂的还债期限。

正房次间正用药吊煎药，渐渐渗一药香在空中动，方才略略冲散一寂寥况味。

赵玦移步回退思斋，思及原婉然有恙，心绪仍旧烦恶。不过他并非钻角尖之人，既然和原婉然的死结目前解不得，便转过念，将脑动到生意上。

赵玦了霞榭，因着满腹心事，一路行去脚步渐缓，终于停，眺向远方神。

赵玦回神，：“她单薄……”

“……是。”

前来诊治的大夫也如此归结原婉然的病因：“……脉象如琴弦，涩滞不畅，神倦懒言，胃不振，多梦少寐，这是志不舒，忧思过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