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曲骄阳还没从昨天拍摄被掐半死的阴影中走出来。
金棺被打开,光线一点一点照亮沉睡在金棺里的楼兰新娘,照亮了她的容颜,也惊醒了她的沉眠,她在人们惊讶的目光里,慢慢睁开了闭合了千年的眼睛——曲骄阳并没有意识到她的眼神和昨天已经不一样了,而是在她伸手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抬手摆了个防御的姿势。
就见她的手果然又落到了他的脖子上。
曲骄阳大怒,心说这还没完没了了啊!
好在他早有防备,正要动手狠狠把她掀飞,但在对上她的目光时,却忽然没了动作——她的手虽然恰在他脖子上,但并没有用力,甚至还微微颤抖着,仿佛……掐他本身,就是一件令她十分痛苦的事情。
但真正让他失去反应的,是她的眼泪。
晏小钥很少哭。
虽然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但他们却是货真价实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彼此再了解不过了——在他的印象里,小时候她还是会哇哇大哭的,但随着年龄逐渐增长,她渐渐知道哭也没有什么用之后,就很少再看到她哭了——他记得最近的一次,是在她外婆叶奶奶的葬礼上,她也是这样,不会发出什么声响,脸上也没有太大的表情,只有眼泪大滴大滴地扑簌簌往下掉……
无声而绝望。
她只有在最伤心的时候,才会这样哭。
曲骄阳僵在了原地。
甚至她的眼泪掉下来,落到了他的眼眶里,他都忘了眨眼——这一滴泪就这样从他眼眶里溢出,划过脸颊,啪嗒落到了地上。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抬手摸了摸眼睛,神色还有些迷茫。
黑导咻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拍着手大叫了一声:“好!”
所有人如梦初醒。
曲骄阳也回过神来了,但他还是傻傻地说了句:“欸、你别哭啊……”
他其实最怕晏小钥哭,每次她一哭,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好,就会不知所措地呆傻掉,这次明知道是在演戏,但他还是本能地手足无措了。
晏小钥根本不知道他看似淡定的反应后面,肚子里的肠子其实已经打了很多个结了,她甚至觉得在曲骄阳面前掉眼泪,哪怕是演戏,都让她觉得丢人——反正戏已经演完了,她狠狠地把剩下的眼泪都抹光了,又深吸了几口气,把那些不属于她的情绪呼出去,才张嘴怼他:“这是生理盐水,根本就不是眼泪,你才哭了呢!”
这一怼,曲骄阳瞬间恢复正常了。
他想到刚才有生理盐水掉到他的眼睛里了,就膈应得不行,忍不住说:“晏小钥,你竟然把眼泪水弄到了我的眼睛里,你恶不恶心啊!”
这其实只是个意外。
但晏小钥毫不示弱:“对,我恶心,我还恨不得把你恶心死呢!”
就这么几句话的工夫,两人就又掐上了,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已经无语了。导演心情畅快,非但不阻止,还跟个小孩子似的拍着手喊“打一架”——打曲骄阳,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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