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阿姊,真正来得最多的人只有三个,一个是悦娘,一个是房氏,还有一个是裴玉娘。
对着佛像念了许久的《往生咒》,为了短短数年谊,为了人世最后的一丝丝温。
暮贞这才发现,她每次来都不会碰这里的茶杯用,这样的咳疾……似曾相识!
“一可以假死的药。”玉娘丝毫不避讳,直言,“当年太……不……孝敬皇帝给我的。他说,若是有一天我不想再为份所累,便可以饮此药,彻底自由。”
“除非我死了,”她笑着,用帕捂着嘴,只是咳,“不过也快了,生前未必风光,死后却定然荣哀无限,我的命真好,不是么?”
“说来也奇怪,以前是最憎恶你的,可是现在却只觉得,你是这个世上让我最信赖的人了。与你说话,总能熨帖到心底,让人觉得无比平静安宁。这个纷扰的红尘中,能有你这样的清净人儿,实在是造化之功。”玉娘笑着,用无比柔的神看着暮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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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愿望都会成为绝望。
没想到这一次便是她们最后一次的相见,那句话竟然是玉娘和她说得最后一句话。半个月后,玉娘骤然离世,容平静微带浅笑。她追随丈夫的心事已了,自此之后没有痛苦,只有喜乐。二圣将她追封为“孝敬皇后”,与李弘合葬。玉娘说得真对,生前尴尬,死后荣。
“何?”暮贞接过,细细端详了片刻,问。
“对了,此次前来,我有东西给你。”玉娘从袖中拿一个瓷白的小瓶,递给了她。
“谁说不是呢?”玉娘的睛里泛起了莹莹泪光,她用手拭了拭夺眶而的泪,,“可惜我用不上了,贞儿,还是给你吧,若是有一日你不想再继续这样的日了,外面天大地大,去哪里都是极好的。”
能去哪里呢?若得心静,哪里都能获得安宁,若是心不静,哪里都充满烦忧。但是她不想拂逆玉娘的好意,将东西好好的收了起来。
暮贞觉得动,却也更觉得心酸。
他从来都是个温柔善良的男,总是为别人考虑,为他人着想。暮贞的前仿佛又现了李弘温的眉,他看着她的目光,和煦如三月的风,尽病弱,他总是想尽办法在帮她。不觉有些伤,叹:“他真是个善良骨的男!”
自从孝敬皇帝薨逝,她便一天天憔悴了去,曾经丰丽艳的女如今形销骨立,面容苍白。她的境无比尴尬,丈夫被追封为帝,而她却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后”。
看到暮贞怔楞的脸,她了,勉维持了呼的平稳:“你没有猜错,是肺痨。能与他得同样的病症,也是夫妻缘分了。”因为方才剧烈的咳嗽,她的脸颊异样红,无端妩媚。暮贞不免唏嘘,曾经的鲜妍丽就像是只开一季的,枯萎的这样快。心微微疼痛,兔死狐悲的哀伤蔓延在。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叹了气,和玉娘一起看向天边的斜。残如血,黄昏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