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走到门外,垂首低眉,仿佛全然不曾看到房中的形,用柔混的关西音同虞绍珩说了几句,微微一笑,便转而去。
苏眉恬然笑:“我想看看你。”
“你醒了。”
苏眉打开盒,见里盛着一把系着五彩绦的折扇,金箔铺底的绢制扇面上,盛放的樱彩绘瑰丽不可方。虞绍珩拿在手里把玩了一遍,笑:“老先生有小气哎,他家里有把更好的呢。”
苏眉叹了气,苦地笑:“我真的没力气跟你闹了。”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两人正在嬉闹,苏眉一看见穗的影远远地转过了回廊,连忙推了推虞绍珩:“有人来了。”
“怎么了?”
她乌发逶迤,落在素白的窗纸和雪白的绸衣上,羞的眸仍然起着雾,红的也像是刚刚被人用力过,两颊红艳逾新妆,仿佛力不能支的一慵半掩在粉白的影里,颓艳又明净。
鹰司同虞绍珩谈天并不用中文,唯有临行时,才改说中文建议他们往寺庙赏。鹰司一走,虞绍珩便指了指那方小巧的木匣,对苏眉:“送给你的,看看是什么。”
苏眉拥着不知何时覆在上的缎面丝被,怔怔忆起那一夜轻狂,几乎不能相信竟是真的。枕畔有平整熨贴的衣,雪白的薄绸晨衣之外还有一件藕粉的连裙,她疑心是那叫穗的女孩拿来的,却不知她几时来过。
三人到房中,分宾主落座,西村和鹰司的随从都立在廊等候,只有穗像一只伏在草丛中的白兔,跪坐在一旁,悄无声息地冲好了三杯抹茶。
那和服老者走到他们面前,开却是利的中文:“绍珩,看来你是真的很喜这里啊。”
虞绍珩把她圈在怀里,低笑着:“想看哪儿?” 一只手不请自地拨开了她的衣裳,心底却记起了方才那册和歌集里的句:见如见君,虽久不知足。
苏眉听得好笑,“你这话听着简直是个财迷!”
虞绍珩见状,挽起苏眉迎了去,“走,我们去跟主人个谢。”
了窗前,她依稀还是怕被人窥见,却终究顾不得了,由他轻狂辗转。一双影被窗里窗外的灯光投在一扇扇纸窗上,授魂与,亦真亦幻。
苏眉恼他放诞轻狂,牙齿在他臂上轻轻一磕,便听虞绍珩浮夸地了冷气,委屈地:“好了好了,不闹了,待会儿有客人要来。”
他二人用过早饭,不多时,便听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苏眉隔窗而望,见昨晚接他们过来的西村正陪着一个和服男缓步而来,那人材魁伟,两鬓白,气派十分沉着,后还跟着两个穿着西服的随从,其中一人手里捧着两个木盒,狭的一个通漆黑,小巧的一个则用贴了金箔螺钿的莳绘草装饰。
晨风如涓涓细,在空阔的房间里穿行游,屋檐的风铃摇碎了幽凉香,满铺着叠席的桧木地板无拦无隔混淆了她对空间的知,离合暧昧的淡薄光线也叫她辨不时间。
38、(四)
虞绍珩温文一笑:“鹰司先生,承蒙关照。” 说着,便替他和苏眉了介绍,苏眉亦颔首致礼,同他问好寒暄。
虞绍珩谦然笑:“您是辈,就不要拿我们开玩笑了。”
虞绍珩回看了一,仍是不肯放她,“你放心,她见得多了。”
鹰司打量了她一,对虞绍珩笑:“在这件事上,你比你父亲明智。”
他丢了手里的书册,就要上前来抱她,她却笑:“你别过来。”
她裹了晨衣起,绵绵得像踏不到地,勉力推开近旁的拉窗,清灰的天沁凉雨,云霞般的粉白树扑面而来,隔着两行曲栏,一只修洁白的大鸟正在苔痕鲜绿的院里缓缓踱步。檐前持卷而立的男比那祥禽更文静优雅,转过脸来,凝眸端详着她,淡然一笑如云轻动:
虞绍珩笑:“连看的力气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