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眉笑道:“这一行向来是这样,学生总要给老师打打工。我们老师当年做学生的时候也是这么熬过来的;再说书局请我们老师去画,是因为他有名气;我这样的新手,也没有人会请。你要是去多管闲事,才真是欺负人呢!” 说完,仍不放心,又叮嘱道:“我是跟你说正经的,我们老师也不知道你是谁,你千万不要……”
“知道了。”虞绍珩寻着她的酒窝捏了捏,蹙眉叹道:“眉眉,你从前顶安静的,如今话也多了,是不是女人一有孩子就变唠叨了?哎,你可得小心,女人话一多,男人就不爱回家了。”
苏眉面上飞红,推开了他:“你说的对,我不说了。”
绍珩赶忙拉住她的手,“生气了?”
苏眉半颦半笑地瞥了他一眼,“没有,是我说多了。你肯听的话,我说半句就够了;你不肯听的话,我就是念经也没用。”她说罢,见虞绍珩轻轻咬了下嘴唇,便觑着自己眉目盈盈只是笑,仿佛背了本笑话集子在肚子里,此时一段一段拿出来复习似的。苏眉见状,脸色更红:“你再笑我,我真的恼了。”
“我没有笑你,我是忽然觉得,两夫妻是要拌嘴才有意思。”绍珩啧啧说着,又圈住她道:“你放心。我不过是怕有人欺负你,让你不开心;要是你无所谓,那我也无所谓。” 他见苏眉展颜一笑,忍不住在她眉间落了一吻,再抬头时,已是神色端然:“眉眉,前些天的事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好;以后,我保证再不会让你有不开心的事。”
苏眉默然了片刻,忽然抿唇笑道:“你这话真真是贵人感慨!哪有人一辈子事事都开心的?除非是你虞大少爷。”
“谁说的?我也有好多不开心的事啊。”
“这样啊……那你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虞绍珩见她语笑嫣然,娇波欲流,蜷起手指在她鼻尖上刮了一记:“小东西,你也学坏了。”
苏眉霞飞两靥,皱了皱鼻子道:“为什么是’也’学坏了?”
到了晚间,虞绍珩见苏眉靠在床边看书,便挨在她身边躺下,顺手另塞了本书给她。苏眉接过来一看,却是一册《法华经》,诧然道:“干嘛?”
虞绍珩合着眼,懒洋洋道:“听你念经啊,你试试看能不能念得我头疼。”
苏眉掩唇一笑,果真翻开一页,低低诵念道:“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与大比丘众万二千人俱。皆是阿罗汉……”
谁知她刚念了两句,身边那人蓦地翻身起来,把书按住了:
“……宝宝听这个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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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作春既是部长吩咐他去审的,事情办完了就总要有个回话。虞绍珩整理好了涉案的笔录前去交差,蔡廷初翻了两页便搁在了一旁:“我听说你问他的时候,让速记出去了。”
“是。”
“你都问了他什么?”
虞绍珩把腾作春的话择要说了一遍,蔡廷初面上毫无讶异之色,看着他笑道:“你怎么想?”
虞绍珩微一迟疑,道:“钧座,我从来没有过以您为人生目标的想法,您不用特意栽培我。”
“这么说,你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是。”虞绍珩点头道:“如果没有这回事,只是有人对他不满意,想除之而后快,似乎不必绕这么大的弯子,把我也牵涉进来;所以,他说的事应该是真的,只不过您和其他长官圈定的人选有没有他就不一定了。也许他是,怂恿他的人是一箭双雕;也许他不是,怂恿他的人只是为了借刀杀人——他究竟是不是,我不关心,我也不想搅进来。”
“你不想搅进来,那到我这儿来干什么呢?”
绍珩义正词严地笑道:“为国尽忠。”
蔡廷初打量着他,也是一笑:“说得不错。你忙你的去吧。”
“是。”虞绍珩行了礼转身要走,忽又有些犹豫,他一迟疑间,蔡廷初已发觉了:“还有事?”
虞绍珩转回头来,慎重地说道:“我审他的时候,他还说了件我没问的事。他说,有人跟他说了许兰荪的事。”
“葛凤章?”
虞绍珩闻言,双肩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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