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张宅。
自从张良带着那些年轻人们离开之后,这里就只剩下几个年迈的仆从、仆妇了,当然,还有一位小主人。
水姜的死,带给了小张信很大的伤害,他认为这全都是张良的错。
但是从他懂事起就知道自己只是父亲从外面带回来的孩子,与父亲并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在内心深处,他其实是对张良有着浓浓的濡慕之情以及深深的恐惧的,他害怕会惹父亲生气,害怕他会不要他。
因此,他不敢在张良的面前表达出一丝一毫的怨恚,可是心底的怨气却也从来没有被疏解,只是这一点,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这一次张良带人去投奔陈胜王,却以年纪太小的理由将他留在了下邳,说是等他安顿妥当了再来接他。
这本来确实是张良的真实想法,认为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本来就不应该经历那些打打杀杀,更何况,这一次有大事要办,他没有更多的精力去照顾一个孩子。
但是对于张信来说,却不由的多想了一些。
他觉得是不是自己太没用了一些,否则他不是没有听说过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孩子也能上战场。
如今,张家就只剩下了父亲和他两个人,他们不是应该相依为命地互相陪伴在一起吗?
除非是因为,对于父亲来说,自己是个累赘。
他忽略了自己的年龄,也无视了张良平日里对他的关心,只觉得自己的处境已经非常危险了,父亲很有可能会嫌弃他,慢慢地无视他,最后抛弃他。
不能不说,小孩子的心理真的是很能联想。
因为自己内心深处的不安,他会将很多事情的看法扭曲到自己所想的那个方向去。
其实张良从来没有瞒着张信的身世,一方面是觉得他有权力知道真相,另一方面则是他心中坦荡,从始至终都是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来看待的,这无关张信与他是否有血缘关系。
而且在他的心里,其实已经认定自己不会再有属于自己的亲生孩子了,因为那个他想要与其一起生儿育女的女子,已经死去。
误会,往往就是这样产生的。
一方觉得这是一件根本不需要去在意的小事,所以不必细说。
另一方却觉得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又不敢详问。
各自按照自已的理解去做,却是向着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
就比如现在的张信,小小的孩子,却一身的郁气,在父亲离开后,他便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练习剑术上了。
他认为,如果他再厉害一些,父亲也许就会觉得他有些用处了。
成年人使用的青铜剑,对于现在的张信来说,显然有些沉重,就连长度也并不适合他,但是他却咬着牙努力让自己一剑一剑地挥舞着它,脑子里还要不断地回想父亲教授的剑术。
仅仅挥动了数十次,他就将自己累的气喘嘘嘘,身上的衣服也早已经汗湿,但他却仍然不愿换回平时练习用的木剑。
因为木剑,杀不死人。
略作休息,张信再次开始练剑,他觉得自己的双臂已经快要举不起来了,除了累之外,还有酸疼,但他不想认输。
“啊!”
一声大吼,张信奋起余力又一次挥剑。
可是他太累了,四肢酸软无力,手中的青铜剑突然脱手而飞摔到了五六米外,而他自己,也一个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他动了动想要爬起来,可是浑身无力,最后他只能放弃,就那么躺在地上,忍受着浑身上下到处都在叫嚣着的疼痛。
紧咬着唇瓣不让自已呼痛,眼泪却不由地流了出来。
他也没去擦试,反正这里也只有他自已,不会有谁会看到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但是,头顶为什么会出现一片阴影?
还有雪白的布料在眼角飘过。
张信忽然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在他的头顶,似乎多出了某些东西。
“怎么,摔痛了?你这么小的年纪,干嘛要拿那么大一支剑练习?难道你家大人没有告诉你那不适合你吗?”
有树枝从头顶探出,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戳了戳,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比一般男子的声音更清亮一些,很好听。
张信惊讶之下努力挺起了脖子,就看到一个白衣少年正站在自己的头顶低着头看他。
这个哥哥长的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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