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鸾因却站在原,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听得一串咳嗽声响起时,她才眨眨,醒过神来,举步,迈上了石阶。
“三哥!”谢鸾因脸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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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代后事般的话语,却是再平淡不过的语气。
一边说着,他一边抬起来,却没有想到,面前的人,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人,而是……
“青萍……那时,我帮过她,她是个恩德的,一直帮衬着我……她也是个不容易的,来日,我不在了,你能帮着照看,便多照看她一些。”
“不过是同病相怜的苦命人,你还是莫要再说这些话,让人为难。我也没几天好活了,什么还要捎带上人家好好的姑娘。”谢琰语调平淡,说一句,便上了好几息。
去。
谢琰说完这一句话,两人便都是沉默了来,许久之后,他终于是忍不住,“阿鸾……你说你,这时候,你怎么……你怎么会来啊?”语调里,满满的疲惫,还有不赞同。
比他实际的年龄苍老了十岁不止,而且,骨瘦如柴,颧骨凸,窝陷,脸,都透着青,泛着紫……她早前,怎么还会以为,说三哥病膏肓之言,不过只是徐亨为了骗她来京城,特意编的谎话?
谢琰望她片刻,眸中的惊总算缓缓归于沉寂,轻斥了一声,“莫要胡说。”
谢鸾因的心,骤然疼起来。
看着谢琰这般模样,关于他的病,她不敢多问一句,否则,只怕她自己便要先绷不住了,所以,才故作轻快地问了这么一句。
谢琰却是轻轻抬手,阻止了她,“你要说什么,我都懂,不过,我自己的,我自个儿知,用不着自欺欺人。既然你说到此,人也来了这儿,我便顺嘱托两句。”
太师椅上的人,瘦得厉害,咳得撕心裂肺,瘦弱的佝偻成一团,浑发着抖。
她的三哥,当年风采卓然,惊才绝艳,恍若谪仙的三哥,谢家的三爷,怎么会是如今的这副样?
一只手,胡地在一边的矮几上摸索着什么,一只手伸了过来,端起壶,倒了一杯茶,将茶盏递到了他手中。
他有些发怔,眯起来,似是想将前的人,看得再清楚些,只是,待得看清楚了,他的神,却是蓦然变了。
不经意瞄见他放在椅扶手上,那瘦如枯柴的手,谢鸾因的杏忍不住一黯,底,又有些泛。
谢鸾因眨了眨,眨去了底的雾,扯开嘴角,笑了,一边语调轻快地问,“青萍是谁?莫不是三哥心上的人儿?是方才,我在外边儿瞧见的那位?”
“我哪里胡说了?我看得分明,她对你有,又将你照顾得这般好,知己红颜,她若是你心上的人,也没什么不好。”
他好似也习惯了的,接过了那茶盏,轻啜了两,好歹将那不停歇的咳嗽勉压了去,一边间或轻咳两声,一边哑着嗓,气若游丝地,“又让你受累了,青萍。”
一边说着已是在太师椅边蹲了去,抬手,将落到一半的毯拉了起来,将他瘦得只剩包骨的躯轻轻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