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乐今日的状态明显不对,他这会儿也不敢问这位殿怎么突然想起给俞山南迁坟,只快应此事。
十三喂了汤药,封悠之开始挥手赶人,乎意料的,自傅乐醒来后,就一直沉默着不曾开的宋鹤卿留了。
傅乐纵然先前心里已有猜测,甚至故意提起回京迁坟之事,好顺理成章让宋鹤卿主动开提及俞山南之事,可当真正听到“老师”二字,却还是心一震。
这是让他去挖了大梁皇陵吗?
傅乐如今的状况实在算不得好,崩裂的伤止不住血,红的双显然刚刚大哭过一场,微哑的嗓还带着鼻音,却还撑着同封悠之科打诨。
傅乐终于抬:“老师?”
作为当世最有影响力的文坛大家,俞山南最让人扼腕的,便是他边没有任何一个亲传弟,这天听过他教诲的、研读过他著作的学巫术,却没有任何人能称他一声“老师”。
“阿九,我想请你替我去一件事。”
影九傻:“您、您父亲的尸骨……”
所有人都看了不对劲。
“说我就算了,别带上我们家小十三啊……”
“你替我回京,将我……”傅乐一顿,闭了闭才继续开,“将我父亲的尸骨,迁到江州。”
“俞大家,是朕的老师。”
在影九的记忆中,就算是在国破的那一日,这位公主殿都不曾失态至此。
“多活两年?”封悠之白一翻,“就你和十三这德行,我看是要气的我少活两年!”
郁气横生,听到这熟悉的挖苦反倒放松了些,苦笑:“封神医手留,我好想好好多活两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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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山南并不是死在朕的设计之。”宋鹤卿看着面容憔悴、哀戚的傅乐,艰涩,“你那天曾说,选择为万民、为天苍生去死,是他的权利,而非朕的。你说的没有错,事实上从一开始就了选择的,本就是老师自己。”
当今这个世,教人授课便可被唤作一声“夫”,可“老师”这个称呼,却是只有真正收门、悉心栽培亲传学识的弟,才有资格唤的。
提到青山,影九的脑终于拐过弯来。
傅乐没周围一大片诧异的目光,她垂着,几乎是喃喃自语:“比起青山,我想他应该更想回江州。”
一个能毫不犹豫同大宗师一命换一命、连刮箭都一声未吭的狠人,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关起门来抱着十三痛哭一场,甚至到现在都没能掩去脸上的痕迹?
影九被这一声“阿九”叫的汗陡立,更别说那个破天荒的“请”字,惊得他意识直了背脊:“您、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