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正是阴雨连绵的季节,百姓足不出户,显得街坊愈发冷清,错落有序的马蹄声清晰可闻,约莫已经穿过城门,奔向不远处的城卫所。
蹲守在附近的许庆没有错过这一动静,与姚伍短暂接应后,迈步赶回客栈,恰好看到太子殿下和万梦年、段云奕同坐一桌、饮茶谈论。
“萧锋晟无视骠骑军的优势,集中郦州、横州、南营军叁路夹击西营军,既是使出了非同常理的奇招,也是一场倾盘下注的赌局。”
“照殿下的意思,我方的破局点正是骠骑军。”
萧鸾玉沉默片刻,在心中反反复复演算更多的可能,最终的结论仍然是——
“如今我们深入郦州腹地,全州、熙州驻军支援不及,所以,骠骑军能否快速摆脱清谷叁县驻军的纠缠,横穿白翁岭、支援西营军,是我们翻盘的关键一步。”
许庆趁着讨论的空档,将刚才看到的事情转告她。
“两刻钟前,城门打开,有士兵骑马归来,直入城卫所。”
“从外归来,多半是前线另有军情。”萧鸾玉看了眼窗外阴沉的天色,“望安县已封城叁日,想来也该是开战的时候了。”
————
“……怎么还未到开战的时候……”
“嘘——安静,我们只需等待号令即可。”
细雨轻打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微风吹动低语隐没在郁郁葱葱的山岭中。
从望安、螺县出发的两支军队分别埋伏于山谷两旁,利用山地、丛林的掩盖,形成近乎完美的陷阱。
不过,他们从清晨开始守在此处,迟迟没有等到送上门的猎物。
樊川对此有所预料,早在半个时辰前,他就向望安县的主战将领杜顺提议直接汇合两军共同向清谷县进发。
谁曾想,这位杜副将是个木头脑袋,硬是逮着皇上的指令不敢违背,甚至让他过来和自己当面商讨也被严词拒绝。
“麻烦你回去告诉樊将军,清谷、望安、螺县并非上下级之分,杜某唯以皇上和郦州督军的命令为先,没有必要服从他的指挥。”
当属下将杜顺的话传达到樊川的耳朵里,真是气得他两眼发黑。
“先不管他,派人联系哨岗,问问他们清谷县方向可有异常。”
就在樊川这边苦苦等待战机之时,螺县郊外却是一片混乱。
马蹄声、惨叫声,混杂铿锵的刀剑声,如同阎王催命的丧钟,将众人逼到绝境。
“逃啊,快逃啊!你小子之前不是挺能耐?”
身后传来嚣张至极的嘲笑,张捕头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人仍是驾马扬刀,不紧不慢地追赶而来,像是心思恶劣的刽子手,只为了在猎物临死前尽情逗弄。
就算有人经不住死亡的恐惧,放下兵器、跪地求饶,也没有得到他们的丝毫怜惜。
只见为首的少年面色冷然地勒紧缰绳,胯下的马匹受惊扬起马蹄,正好踢中求饶之人的脑袋,当即绽开血花,如同熟烂的西瓜摔裂在地,骨碌碌地滚落草丛中,流出淅淅沥沥的鲜血。
如此残忍的画面把张捕头吓得脚下踉跄,险些被刘永削平了天灵盖——
一百人,整整一百人,竟是被这些伪装的军情探子猎杀殆尽——不,他们不是探子!
张捕头后知后觉事情的真相,更是心凉了半截。
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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