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她在梦境边缘听见有人在敲院的铁门。
这时候她仍觉得脑昏昏沉沉,随手拦了辆租车,报了地址就又晃晃悠悠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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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车站前的广场上怔怔站了一会儿,她不知要怎么买票,好容易找到售票,又见提示牌上写着大大的红字“未成年人需监护人陪同购票”;她不得不离开售票,却又不知该到哪里去。
车行驶大约六七个小时,纯粹在县城车时已经天黑了。
或许回到家有了安全,她现在只想睡觉,一栽到床上,被都没找就睡着了。
就在这时,有个中年男人搓着手,冻得斯哈斯哈的,呼着白气扯着嗓喊:“……去w县的还有没有——去w县的十二的车——”
纯粹上了车,一时有儿恍惚,她不会遇到骗了吧。
纯粹在车上等着,不知不觉睡着了,的梦七八糟,不知过了多久,有个女人推了推她,说一百二十块钱的车费。纯粹拿两张纸钞递给她,女人找了零,又过去了,纯粹这才发现车上已经坐满人了。
这次终于给自己判了死刑吧。纯粹觉得手心了汗,指尖却冰凉,她不抱希望地试图联系小舅舅,结果一无所获。
她快步走门去,心如麻重新上了车。
屋里还是临走时的样,家上都盖了白布,纯粹看得心慌,将白布一一扯来,又去开了电闸……她觉更累更困了。
纯粹不愿去碰宾馆里的泡面,坐了半天车又十分疲惫,只匆匆洗了澡睡,第二天才吃了早餐。
而且都是熟悉的音。
中年男人一愣,嘿嘿笑:“这小丫,除了h市还有哪个市有w县啊?”这句话惹得附近的黑车司机都笑起来,纯粹觉脸有发,问:“在哪儿买票?”
她从村往家里走时,很怕碰见熟人,幸好只有一个骑着电动车的小伙经过,那小伙看了她一,大约也没认来;纯粹确认来那是跟王自祥玩得不错的三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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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粹一边想,一边开了门。
她咽唾沫——嗓好疼——走到门前,问:“是谁?”(这时候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哑了)。
不过就算是骗,纯粹心里一横,咬牙想,大不了就是一死,死总比委曲求全地留在别人家要好得多!
纯粹慢慢睁开,敲门声仍然在继续——这时候整个屋、院都是黑的,农村不比城市喧哗,家家的灯光都只够照亮自己那一方院。
谁来着……这个声音确实很熟悉……
门外的声音很熟悉:“是我。”
纯粹的老家就是h市w县n村,她走过去问:“是h市的w县吗?”
敲门声并不急促,但仍未停止。
“上车,车上买票。”
先前说过,纯粹老家的院早已翻盖成两层小楼,现在人去楼空,院砖里已经疯许多杂草。有同村人在院门堆了些柴火垛,纯粹没再细看,从钱包里翻钥匙开了门——她很庆幸自己一直将老家家门的钥匙好好地放在钱包里。
好在小县城的宾馆理不严格,未成年没有监护人也能住,她在宾馆暂住了一晚。那时候的小县城还没有外卖这一说,再说晚上七八,小吃店也都早早关门了。
汽车尾气与小吃的臭油味织在一起,还有各式行李的说不来的味,纯粹站在这里,觉自己不属于这里——那又该属于哪儿呢?
这辆车是一辆中型面包车,其实就是黑车司机在火车站周围揽客的。此类司机专在火车站或途汽车站周边转悠,揽一些没买着票之类的散客,有的是顺路回去拉几个客人,为的是把油钱赚回来。
她——那张与她如一辙的脸似乎没什么表。
等到了n村村,已经快中午了。
她的心突突起来,爬起来打开房间里的灯,又把院的灯也打开——屋外的冷风一,让她清醒很多。
她将书包的飘带装饰卷起又展开,心得像是要从嘴里吐来。
然后看到刘淇奥拎着行李包静静立在门外。
到最后一个红绿灯时,她告诉司机自己在这里约了同学,于是在那里了车,又拦了一辆租车去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