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拖,漾着几分不正经的笑意。
院中房间烛火皆已熄灭,整个院落都沉睡在苍茫的天幕中,温寒烟行至门前,正抬手敲门,一声音自发慵懒落来。
温寒烟自然不会认为,裴烬此时倚在枝是突然闲逸致到了,来赏月的。
。
温寒烟抬起,裴烬大金刀跨坐于枝,额发随风浮动,勾着角居临垂看着她。
“但,还不能确认。”
院落之中很静,月如银,温寒烟环视一圈,径直向梧桐树那间房走去。
她翻而起,推开房门步无边夜之中。
“见过。”
裴烬声线偏低,声线在风中更显得模糊,在月中,他俊面容上向来游刃有余的笑意也染上几分清淡的凉意。
温寒烟抿抿角,将手收回来,单手在剑柄上。
这是裴烬会选择的地方。
她并未动气,往这里走,不过是于一直觉。
“你是想说……昆吾刀?”
裴烬原本低敛着眸,底绪明明灭灭,听到这话,他睫扫来,瞥了她一。
那是一很玄妙的觉,在脑海中一瞬即逝,时而现,却又很快湮没在繁杂的思绪中,令她抓不住。
裴烬眸阖拢,仰靠在梧桐木间,月华如练,似的温柔光落在他上,他并不想睁开睛。
她仿佛漏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除此之外,自从踏即云寺的那一刻,她心底便氤氲着一说不上来的不安。
那名即云寺弟死状太过残忍,她虽不信鬼神,在这一刻却难免动摇。
他挪开视线,似是困倦,懒散靠在枝,左手手背搭在眉间,遮住一只睛。
当日她于浮屠塔中所见的那间房,正是隐于苍翠竹叶之间。
温寒烟看着他的侧影,心里沉淀了许久的那个问题,冷不丁在这一刻钻来,浮在面上。
许是错觉,温寒烟依稀察觉到,在她问这句话之后,裴烬畔的笑意淡了。
一瞬间,那些血腥的,残酷的,令人浑发冷的画面,似乎穿破了千年的岁月,再一次如一片驱不散的霾,笼罩住他。
“要想能将自己折腾成那般模样,必然已是被惑了心智。”她将自己的推测说来,随即问,“你可曾见过有类似作用的东西?”
温寒烟倏地抬起。
除了鬼神之力,究竟什么能够令一个人不知疼痛、不知恐惧,就连求生的本能也被剥夺,耗尽最后一分气力生机,将自己折磨成那副模样?
“当年……”她轻声问,“你究竟为何要诛戮裴氏满门?”
梧桐树荫郁,就像是许多年前宁江州的竹海。
温寒烟顿了顿,意识到什么。
想来,它曾经的主人已清晰可见。
凹凸不平的纹路掠过指腹,心里某些躁动的绪像是偃旗息鼓的野兽,渐渐平息去。
裴烬撩起睫,手指不自觉抚了抚昆吾刀柄。
说不定,裴烬会有她需要的想法。
“我早就忘了。”他轻轻一笑,懒洋洋打个呵欠,偏隐枝木的荫蔽之中。
“睡不着?”
温寒烟手肘支在膝,看着地面上的影,随着火光摇晃,变幻。
也并不想记起来。
“你也在想今日之事?”
月光洒落来。
“若说这世上有什么是我不会的,想必就是哄一个睡不着的人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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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冷平静的女声轻轻打破沉默。
在某一个瞬间,裴烬不自觉屏住了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