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存趣说已经好久没见过满车厢疲惫的人。大家一大早坐上公车,日日周而复始,这段奔忙结束了,就换辆公车换段路程继续。
三分钟后,钟邱沿开车亲亲家园大门,后座上还坐了两位爷爷,也兴致地说他们要去坐早班公。
周存趣帮着他把一箱兔带了去。两个人站在站台上等人来接。蛮快就有辆黑轿车急匆匆过来,车里的男人降车窗,皱眉问:“你又哪里捡的兔?”
傍晚最后一趟车的时候,上来一个男人抱着一个纸箱坐到周存趣边。钟邱沿刚启动车,又突然停来,推开驾驶位的挡板走过来,跟抱纸箱的男人说:“齐老师,你今天怎么带了一箱兔坐车啊?公车上不能带家禽,怕有味。”
一般开到午后,走一路就不会上来几个人了。快到末站的时候,车上只有司机的钟邱沿和唯一的乘客周存趣了。他们一个在车开车,一个坐在车尾看着杂志。车上的手拉环寂寂地左右摇晃。报站音响一,车靠站台停,车门开合,再启动。一场小型的仪式。
老齐说:“电视台边上的草丛里捡的,都蔫耷耷了,你看。”一窝兔和老齐睛圆溜溜地看着钟邱沿。钟邱沿一时语。周存趣在边上说:“有没有人能来接你一?坐公车的话,兔很容易车的。”
周存趣笑着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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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邱沿说他一开始上班的时候碰到早晚峰期也特别不耐烦。但是他的母亲,钟家村著名思想家邱雪梅女士说:“早晚大家都有地方可去不是一件很的事吗?”
钟邱沿完开车前的准备之后,走到车厢后排的位置边上,看着夹在大黄爷爷和二黄爷爷中间的周存趣笑说:“我开这车都开了两三年了,今天又有激动。因为家属来检查工作来了。”
大黄爷爷说:“别张。”二黄爷爷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钟邱沿无语,让他们两个老人家坐好扶牢不要摔去。
另一个爷爷问:“你怎么不来看报?”“来看报啊。”
“双黄”爷爷跟着周存趣来回坐了两趟车,在早峰开始前就提前在月湖公园车了。二黄爷爷还趴在后车门问周存趣:“你不去公园走走啊?”
周存趣说:“我今天要去坐早班公车。”
那天一整天,周存趣都特别耐心地坐在钟邱沿开的几班188路车的后排,手里拿了本杂志。早峰的时候,车上人挤人,市中心十字路车又像发丝一样缠成一团,半天挪一。周存趣被过上几个小学生挤得差站起来。他一非常不适应,觉都开始发麻。熬完那一趟到终站之后,钟邱沿车去买了瓶饮料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