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个早上,修士正为孤儿院和军乐队日益增多的开销焦烂额。民国二十七年(1938年),乐队已经有不小规模,经常在教会组织的各重要礼仪、庆典中面。这本是支公益乐队,演从不收费,最多也就是由邀请方请孤儿们吃一顿饭而已。欧洲局势开始张,海外的经费大量减少。淞沪会战一打响后,不少资助孤儿院的教徒纷纷离开上海,经费更是难以保障。修士正盘算着该怎么给国外的教会写信,才能求得自己需要的资助。
这时,新雇的钢琴师云清敲门走了办公室。他的后跟着一个怯生生的女孩,穿一件缀满补丁的布衫,扎着两条小辫。
“这是我邻居的孩,亲人刚刚死了。她一个人无依无靠,我那里也不方便留她,您看,是否能让她留在这里呢?”云清问。
修士知,云清指的是把她留在五金车间。修士本人兼五金车间的主任,每隔几天就会遇到这样的请求。他不得不锻炼一副铁石心,因为如果把每个孩都接收来,孤儿院早就人满为患,难以为继了。
修士觉到女孩的睛亮闪闪地看着自己。他回避了她的神,把目光转向云清,说:“抱歉,我们不能留她。你知我们孤儿院所有的孩都是男孩。”
“可是,她能和男孩一样的事。”
“不,不是这个问题,这是规定……有许多原因……我们要保证男孩先车间当学徒。”修士觉得每当自己拒绝别人时,学了十几年的中国话就不那么利索了。
“可您让这么小年纪的女孩怎么办?落街吗?”老师平日里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此刻的语气却有些激烈。
“你没有其他的亲人吗?”修士转向女孩,希望能找到其他办法。
女孩咬着嘴摇摇。似乎知自己的命运已经被宣判,双噙着泪。
“你之前都是和谁一起生活的?”
“我和刘一起大的,”女孩齿清晰地回答,“但她其实不是我的亲,她靠捡垃圾为生,在我还是婴儿时把我捡回家了。可是,她上个星期去世了。”
她难过地低。
“你就没有其他亲人了吗?”
“我不知我的爸妈是谁,也不知其他亲人。”她委屈地抓着衣角,“连刘也不知。”
“她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我才想到来找您。”云清跟着说。
“先生,”女孩抬起,提了音量,“只要您给我一个地方睡觉,我什么活儿都可以。如果我不能去车间活儿,我可以替军乐队保乐,打扫教堂,还可以给大家饭——”
“你会饭?”
“嗯。”她自信地。
修士皱着眉,沉默了一会儿。他依然在心底埋怨云清在这当给自己添。
“那先让她去厨房帮忙,再和你一起理陈逸华先生新捐的那批乐吧。”他甩了甩手,“给她找个地方住,再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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